股愧疚涌上心头。

“老婆子，哭啥哩！孩子们大老远回来，是喜事！快，快让孩子们进屋歇着，杵在院里算啥！”

王老爷子背着手，慢一步跟了出来。

他是个干瘦的老头，脸上刻着岁月的风霜，话不多，但眼神里也透着久别重逢的欣慰。

他沉声招呼着，试图稳住场面。

“对对对，进屋，进屋！”

白翠芳抹着眼泪，连连点头，这才把目光转向儿媳和孙女，脸上堆满了笑，“美琳，快，带孩子进屋！贝贝……哎呀，我的乖孙女儿！”

她的目光落在王玉珍身上，瞬间被点亮了。

小丫头那精致的打扮，粉嫩的小脸，简直像画报上的小明星，跟她记忆中老三小时候的模样重合在一起。

白翠芳心里喜欢得不行，脸上的笑容像绽开的花。

“贝贝，快，叫爷爷奶奶！”

王利江赶紧轻轻推了推女儿的后背，语气里带着鼓励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他希望女儿能甜甜地叫声人，缓和一下气氛。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王玉珍身上。

小丫头看看眼前这个头发花白、衣服灰扑扑、脸上皱纹很深的老太太，又看看旁边那个同样穿着旧衣服、表情严肃的老爷爷，小嘴紧紧抿着，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陌生和抗拒。

她的小手紧紧抓住妈妈朱美琳的衣角，身体往后缩着，用她那细软娇嫩、却如同冰锥般刺耳的声音清晰地说道：“爸爸骗人！爷爷奶奶不是在家吗？他们才不是爷爷奶奶！”

她的小手指了指王老爷子和白翠芳。

话音一落，院子里瞬间安静得可怕。

刚才还洋溢着喜悦和感动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王老爷子脸上的欣慰瞬间冻结，嘴角微微下垂。

白翠芳的笑容僵在脸上，随即像破碎的玻璃一样垮了下来，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和一种被狠狠刺伤的痛楚。她伸出去想摸摸孙女的手，僵在了半空中，微微颤抖着。

“爸！妈！”

王利江心头猛地一沉，脸色煞白，冷汗“唰”地就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