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她不甘心!哪怕只是为了心中那一点微弱得如同风中烛火的不甘!她要去问清楚!
她要去撕破王玉雪那张伪善的脸!
哪怕只换来一句实话,哪怕只换来一顿更狠毒的毒打!
一个念头,如同暗夜里劈开浓云的闪电,瞬间照亮了她被绝望和麻木充斥的脑海!去学校!去找李长河和王玉雪问个明白!
趁着刘晓慧全副心思都在哄骗、威逼利诱王舒刚多吃一口她偷偷藏起来的、金黄的鸡蛋羹,王玉瑶猛地放下手里沾着冰冷油污的碗,像一只被逼到绝境、终于爆发出最后力量的小兽,飞快地冲出了那扇对她而言如同囚笼的家门,朝着村小学的方向,用尽全力奔跑起来!
通往村小学的土路,蜿蜒在稀疏的庄稼地之间,路面坑洼不平,布满碎石和牲口的蹄印。
清晨的露水早已被太阳晒干,只留下飞扬的尘土。
王玉瑶刚跑出没多远,肺部因为剧烈的奔跑而火辣辣地疼,一个流里流气、令人作呕的身影就斜刺里从一棵歪脖子柳树后面插了出来,像一堵散发着恶臭的肉墙,结结实实地拦住了她的去路。
“哟嚯!这不是我们红星村的‘名人’,玉瑶妹妹嘛?啧啧啧,瞧瞧,瞧瞧这小脸跑的,红扑扑的,真招人稀罕!”
李寡妇家的二流子儿子李二柱,顶着一头不知多久没洗、油腻打绺、沾着草屑的头发,咧着大嘴,露出一口被劣质烟草熏得焦黄发黑的烂牙,喷出一股浓烈的、混合着隔夜酒气和食物腐败气息的恶臭,如同腐烂的垃圾堆被掀开,兜头盖脸地扑向王玉瑶。
那令人窒息的臭味熏得王玉瑶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眼前发黑,差点当场呕吐出来。
她下意识地捂住口鼻,惊恐地后退了一步。
“这么急匆匆的,要去哪儿快活呀?找你的李知青哥哥?”
李二柱嬉皮笑脸地往前凑,那双浑浊发黄、布满血丝的眼睛不怀好意地在王玉瑶单薄得如同纸片、尚未发育完全的身躯上放肆地扫来扫去,目光黏腻得如同鼻涕虫爬过。
“来,跟哥哥说说,哥哥送你去!保管让你舒舒服服地到地方!嘿嘿嘿……”
那笑声猥琐下流,充满了赤裸裸的暗示。
“你……你走开!”
王玉瑶强忍着翻腾的恶心和深入骨髓的恐惧,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试图从旁边狭窄的田埂绕过去。
李二柱却像一块甩不掉的狗皮膏药,嬉皮笑脸地左右移动着他那肥胖笨拙的身躯,始终牢牢挡在王玉瑶面前,如同一堵移动的、散发着恶臭的肉墙。
“别这么见外嘛,玉瑶妹妹,”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神更加露骨。
“咱们都是一个村的,知根知底,抬头不见低头见。平日里看你闷声不响的,像个锯了嘴的葫芦,没想到……嘿嘿,还挺有‘本事’,挺会‘勾搭’嘛……连城里来的知青都能弄到手……啧啧,教教哥哥呗?”
他刻意加重了“勾搭”和“本事”几个字,意有所指,目光如同蛆虫般在她身上蠕动。
这边的动静,立刻吸引了路边几个正在纳鞋底、摘豆角、或是纯粹闲着晒太阳扯闲篇的妇人。
她们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像嗅到血腥味的鬣狗,迅速围拢过来,交头接耳,指指点点,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猎奇的兴奋和一种高高在上的道德审判快感。
“啧啧啧,真是不看不知道,平日里见王家老二家的玉瑶丫头,跟个闷葫芦似的,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来,蔫了吧唧的,没想到啊没想到,这勾搭男人的法子还一套一套的,看把李嫂子家的二柱子迷得,眼珠子都快粘她身上,拔不下来了!”
一个长着三角眼、颧骨高耸的妇人撇着嘴,声音不大不小,正好清晰地传到每个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