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闻川坐正了。

BOY LONDON能亮瞎眼的鎏金大翅膀在他眼前忽闪忽闪,浅色牛仔铆钉裤看起来承受了不小的压力,赛博朋克风的头戴式耳机在脑袋上像个钳子,脖子上还戴着滕闻川一直都没舍得买的克罗心全钻十字。

现代极简风的工作室突然变成高山流水,滕闻川简直想高歌一曲快哉快哉,果然是海内存知己,他好久没见过如此赏心悦目超脱世外的穿搭了。

胖子刚进门就看见滕闻川头上那撮五颜六色的毛,眼前一亮。

“新、新招的前台?”他走过去打招呼,看见滕闻川工牌上的名字,“哟…哟,原来是是、是王爷。”

滕闻川咧嘴看着他脖子上的链子,问他:“你在这儿工作吗?”

“对、对啊,我老早就…就跟着山哥一、一起干,这不刚、刚才出差回来。”胖子朝他晃晃身后的涂鸦包。

滕闻川眼睛亮晶晶的,掏出手机调出二维码伸过去。

“咱俩交个朋友?”

“那必、必须的,我加了。”

下一秒手机震了一下,滕闻川兴冲冲点开弹窗。

【爷伤风败俗】:我是爷伤风败俗。

爷伤风败俗

伤风败俗

风败俗

败俗

……

“等下……这名字……”

滕闻川的笑意僵在嘴角。这名字怎么越看越你爹的眼熟?!

大脑里开始播放走马灯,记忆闪回到多年以前,那是一个潮湿黏腻的夏天,有些破旧的街机厅,奇怪的味道,发疯的滕问山,不见天日的地下室,拿了钱不办事还摆他一道儿的爷伤风败俗……

“不杀人不放火?”

“一手交钱、一手交…交货!”胖子惊喜地拍手,“你咋知、知道我暗号?”

“卧槽特么是你”

滕闻川突然叫起来,他的大仇人就这么站在面前,几分钟前他还正感动于碰见了知音,现在连带着看他那条克罗心都像是A货。

“嚯,怎、怎么了。”胖子被他吓了一跳。

“你还好意思问我怎么了,你知不知道……”

话没说完滕闻川就看见抱臂站在电梯旁边的滕问山,冒了一半的火气生生被摁灭,他顿时卡壳,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怎么说,说出来和自首有什么区别,有关这件事的记忆太惨痛,滕闻川至今想起那生不如死的颠倒的夜,依旧会不自觉地微微发抖。

“我认错人了,不行啊?”滕闻川黑着脸收回手机,好友也不加了。

滕问山走过来拍拍一脸疑惑的胖子把人叫走,滕闻川看见他们两个的背影,烦得一脑门子官司。

未来半个月滕问山敢碰他一下试试。

中午的时候两人去吃饭,刚上车滕闻川就像是屁股长钉子了一样动来动去。

“他穿成那样,叮铃咣啷的,你怎么不管?”语气相当不服。

滕闻川反应了会儿才知道他说的是谁,表情变得有些一言难尽。

“我管他干嘛,想去哪儿吃?”

“不吃了。”

滕闻川抱着胳膊赌气,吃什么啊,哑巴亏都吃得不消化了。

小炒被端上来在盘子里滋啦冒油的时候,滕闻川显然已经不记得自己说过什么话,筷子用得像无影掌一样。

“过段时间在三楼旁边隔一间休息室怎么样?”饭快吃完的时候滕问山问。

工作室在一座创业园区里,格局构造非常简单,光秃秃一片,他暂时不打算换地址,于是只能动动手提升一下生活质量。

“想干嘛?”

滕闻川立刻听出他装模作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