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被发狂的滕问山撕成两条裤子,把滕闻川气得直咬人。

他始终认为自己的审美独领风骚,可滕问山这土货一直对他的衣品横加干涉,在没经过本人同意的情况下清剿了他的衣橱,那条膝盖上开了个全景天窗的牛仔裤当天被滕闻川穿了出去才勉强幸存,虽然最终也难逃一死。

“丑死了。”

他嫌弃地从那个和滕问山满是黑白灰的衣柜比起来已经是色彩斑斓的架子上找出一套衣服,站在镜子前左看右看都不满意。

这衣服衬得他像一个老实窝囊的良民,一点都不个性。

滕问山上学去了,滕闻川溜溜达达走进美发沙龙,给那撮有些褪色的挑染换了新颜色,他的发型一直都是非常嚣张的龙须背头,每次出门都要又抹又夹的捯饬很久,直到一根根竖起的发尖几乎可以扎起几十个蟹黄小鱼丸。

下午他无所事事呆在家里等滕问山放学给他做饭,之前他在网上订了猪小排,滕问山答应今天做话梅排骨吃,可他都已经趴沙发上眯了两轮,滕问山还没回来。在他马上要感受到饿的时候,手机震了两下,上面只有冷冰冰的五个字:

【有事,自己吃】

十分贴心地送了他个标点符号。

白昼越来越短,虽然时间并不晚,但天已经暗了下去,滕闻川早就把灯全部打开,照得家里又亮又暖,但他一个人呆着,那声震动音消退之后,房间里静得连墙上挂钟的机械齿轮声都听得见。

这点微弱的声音很快被越来越急的呼吸声覆盖,滕闻川低头咬着嘴唇站起来,把自己的外套从衣架拽下穿上,像要把谁勒死一样套了个围巾,最后抓起玄关柜上的钥匙摔门离开。

滕问山这个出尔反尔言而无信的骗子,天天只会给他开空头支票,滕闻川越走眼越红,最后叫了个专车把他送到颐和台。

颐和台是晖都有名的淮扬菜酒楼,日流水稳定在二十万左右,自己吃就自己吃,今天他就去刷爆滕问山的银行卡。

坐在二楼的景观座上,眼下就是潺潺流水,筝鸣琴音相和,时不时有人隐在假山旁打着官腔推杯换盏,可口弹牙的白袍虾仁也没有把滕闻川的心情拯救回来,别处一派惠风和畅,他头顶就是黑云压城。

滕问山总是很忙,这个月他数不清自己一个人吃了多少次饭,这傻逼每次连个理由都懒得想就把他随便打发了,只有急着要操他的时候废寝忘食一次不落,滕闻川恼得吭哧喷气,几乎泄愤式的吃完饭,最后只剩下一个蟹粉狮子头实在难以解决,如果滕问山现在敢出现在他面前,他就要把这个狮子头变成加农炮子弹。

等等,他好像真看见滕问山了。

滕闻川扒在栏杆上揉揉眼睛,那不是滕问山那是谁,他走在一堆穿得人模狗样、打眼一瞧就像煤老板的成功人士之间,正俯首听着什么。

冲动又打败了大脑,滕闻川只惦记着滕问山抛下自己来这里潇洒的事,完全不顾场合,径直下楼冲到滕问山面前,企图在他脸上找到一丝后悔与错愕。一一03,79,6把二医

可惜没有,滕问山表情控制得很好,连眉毛都没有皱,倒是他旁边那人惊讶道:

“这位是?”

“……”

“我叫滕闻川。”

滕闻川昂起头看他,可那大丑男连眼神都没分他一个,扭头对滕问山说:

“听名字…问山,这是你弟弟?”

“……是我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