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亦慈将看书用的软被劈头盖脑的砸到他头上,她倒要看看这人脑子里发了什么洪水。
谢世卿立马会意,将外袍脱掉,听话地裹着软被。
秋枫提着一罐姜汤,三人一人灌了一碗,围着火炉子暖身体。
“现在可以说了,你要去哪里。”宋亦慈伸出手靠着炉子烤火,回头撇了谢世卿一眼。
谢世卿盯着她的背影,想要将她的模样刻进脑子里:“我来之前接了圣旨,要前往边疆上战场。”
“那恭喜你要当将军了。”宋亦慈拿着小盆里的红薯往里丢,想了想又想里面丢了两个。
“父亲死……失踪,没人带领谢家军,我只是皇权让谢家军听话的由。”谢世卿头发干了,挪动到她身旁小马扎坐着。
谢定安三军统帅,官拜大将军。其余两军听命皇权,在谢定安之下还有副将,只有谢家军一直是个特殊的存在。
在二十年前,皇权想要收回谢家军时,边关就开始动乱,这场仗到现在都没打完,谢家军的特殊性倒是保留下来。
“谢公子,封了多大的官,快说给我听听。”
谢世卿道:“云麾将军,三品和其余两军将领齐平,皇上想让我们相互制衡。”
宋亦慈盯着炭火燃起的火星:“没有主将?”
谢世卿解释道:“没有主将?一旦有了新的主将,父亲的死就成了铁板事实,军心动荡,这场仗更不好打。”
一旦被人知道,守了几十年边疆的谢定安死了,这和告诉百姓国门将破没差别。
“也许你父亲真的没死,至少他没落到北羌手里。”
“希望。”
宋亦慈余光扫见他好几次的欲言又止,方才冷得发白的唇终于有了血色,她静静等着,甚至有闲心拿着边桌上的茶水喝了口。
谢世卿喝了姜汤在暖炉旁烤了会,出了身热汗,他将被子放在软榻上,他才想起她明明看见她院子的烛火都熄了,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巷子里。
“阿慈,你怎么会突然出来?”
他的话连带着让她想起她那个梦,顿时脸色不好,“谢世卿,你原本的计划便是在巷子看一晚上雪,就动身去边疆对吧。”
被说中心事的他只能低着头,他突然解谢定安,当年非要送他们离开边疆的缘故。
他可以在边疆饮雪风沙,但他只想他的阿慈稳稳地住在金陵富贵乡。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鬓边,她未梳发髻,那里也没带着素白丧花,他眼神发亮,犹如抓住了最后一丝希望。
父母丧,子女守孝三年不得婚嫁,她的孝期还有两年半。
“阿慈,如果这两年你没有特别想嫁的人,你能不能等等我。”谢世卿渴求的眼神落在她身上。
“等你然后接着戴丧花吗?”宋亦慈拿着烧火棍戳了戳里面的红薯,还没熟。
是啊,他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话,他在边关生死对半,他的阿慈多的是大好儿郎追求,他凭什么要她等。
他之前拼尽全力都没能追上的人,以后只会越来越远,他只觉得心痛到难以呼吸,“是我妄言了。”
宋亦慈看着他落败的模样,“谢世卿,你还记得昨天是什么日子。”
谢世卿看着边桌上的红梅,已经好好的插在花瓶中,他的声音越发低了,“三月之约,阿慈我不会再痴心妄想了。”
“你还没问过我答案。”宋亦慈无奈地看着他孤寂的背影,“不想听听吗?”
“不听了吧。”谢世卿绝望地想着,原本三月为期的约定就是他死皮赖脸才要来的,没有答案总比拒绝来的好。
“真的不听?”宋亦慈转过身贴近他。
“想听。”他喉咙微动心一横,“对不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