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因为他会做黑陶。
做陶是他活下去的?基本,没?人问过他喜不喜欢。
所以他也没?料到被问了这样的?问题,居然?能瞬间应激,这是他发烧以来的?最迅速的?一次,吃饭的?时候丢了筷子落荒而逃,在村长家里吐了天昏地暗,躺在那个木板床上迷迷糊糊睡到陈洪给他打?电话,他才发现已经日落西山。
他做了一个下午的?梦,梦里都是回头看到涂芩的?样子,她仰着头看着窗外?,她木着脸抱着玻璃杯消化起床气,她笑意盈盈地给他递烟。
而他,在同归于尽前,换了踹人的?方向。
老村长看到谢斋舲闷头进屋,问了一句:“饭吃的?怎么……”
结果话说到一半,住了嘴,谢斋舲进屋,拿了拳套又出了屋。
“……又要打?啊?”老村长很意外?,“娃儿你下午还发烧呢,晚上是不是还喝了酒,你这身体是不想要了啊?”
“一会就回。”谢斋舲走了两步,又把?兜里的?一袋东西放到村长桌上,“刘阿姨给你做的?肉饼,很油,就给你拿了两个。”
“你悠着点打?!”老村长拍他。
用的?都是方言,发音很硬,听起来像是在吵架。
谢斋舲挥挥手,大步迈向后?山。
这几?天雨下得少?了,金奎和金五两人已经把?山石和泥土清得差不多,穿过那条土路,有一个小礼堂一样的?破败村公所,里头放了他们?三兄弟搭建的?拳击台和一些练搏击的?道具,沙袋沙包假人之类的?。
打?半个小时拳,再抱着假人来回抱摔几?回合,谢斋舲在初春的?夜里出了一身汗,仰天躺在拳击台上,冲着天花板急剧喘气。
他不敢去想他一整个下午梦到涂芩的?那些画面,以及自己醒来的?反应。
他不知道自己对涂芩的?想法是什么时候从欣赏变成现在这样的?,但是他清楚地知道这件事情?的?结局涂芩是个性单恋者,为了弄明白这个词的?意思,他甚至去挂了个精神科的?号。
那医生跟他说,可以把?这个词解成一种性取向,有人喜欢异性,有人喜欢同性,而性单恋者,就只?喜欢单方面情?感。
性取向,是很难改的?。
他非常戏剧化非常恶俗地喜欢上了一个不能喜欢的?人,他有分离焦虑症,或者说,他被迫患上了分离焦虑症。
当初那孩子走了以后?,老爷子对他进行了长达两周的?拷问,不允许他睡觉,逼着他回忆那孩子跟他说过的?每一句话,冬天泡在冰水里逼得他发高烧,想要在他说胡话的?时候获得一些那孩子失踪的?蛛丝马迹。
本来这样的?苦难没?办法到头,幸运的?是他的?精神在两周的?拷问后?被彻底毁掉,无法完整说话,畏光,癫痫,休克。
最后?他被关进了精神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