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两天,谢尘冥没有出现。

在这偌大的营地之中,她仿佛成了一个被彻底遗忘的人,连他一丝一毫的身影都未曾捕捉到。

连同赵溪冷,也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

或许就像沈霓渊说的,那一剑之后,他们之间,横亘的已是万丈深渊,再无回头路。

门轴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沈霓渊端着一个小小的药盅,走了进来。

“烧退了?”她将药盅放在床榻边的小几上,声音平平,听不出情绪。

赵玖鸢没有看她,目光依旧空洞地望着那碗药。

“赵溪冷……在哪里?”

沈霓渊拿起小勺,慢条斯理地搅动着盅里浓黑苦涩的药汁,氤氲的热气模糊了她精致的眉眼。

“查案去了。阿冥和赵溪冷,亲自带人循着之前找到的线索,去追查当年贩卖婴童的那些人了。”

查案……追查真凶……

赵玖鸢的指尖在锦被下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

竟然不带她?

“有赵溪冷在,没有你也没关系。”沈霓渊似乎是看透了她的疑问,“追查线索、缉拿真凶这种事,自然有他们男人去操心。”

“至于你?一个连剑都握不稳的废物,去了又能做什么呢?添乱?还是……碍眼?”

沈霓渊直起身,看着赵玖鸢瞬间僵硬的脸色,满意地弯了弯唇角。

“更何况,你觉得,阿冥现在……还想看见你吗?”

沈霓渊的话像毒蛇的信子,堵得她喉头发紧,胸口憋闷,竟一个字也反驳不出。

就在这时,低沉雄浑的号角声,骤然划破了营地的寂静。

紧接着,是如同闷雷滚过地面的声响。

那是……大批骑兵归营的马蹄声。

赵玖鸢的心,像是被那号角声猛地攥紧。

她挣扎着站起身,上前掀开了帘子,站在营帐外。

只见营地辕门大开,当先两骑,如同破开阴霾的利刃,率先踏入营地。

左边,是赵溪冷。一身玄色轻甲,风尘仆仆,脸上带着明显的疲惫。

右边……

赵玖鸢的呼吸骤然停止。

谢尘冥。

他看起来确实并无大碍,如同往常一样,高踞在通体漆黑的战马上,玄色的大氅在寒风中哗哗作响。

头盔下的侧脸线条冷硬如石刻,下颌绷得极紧,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凛冽寒气。

他回来了。

可赵玖鸢的心,却在这一刻沉入了更冰冷的谷底。

谢尘冥周身散发出的那种疏离和冷漠,比任何伤口的疼痛都更让她感到窒息。

那是一种冰冷彻骨的漠然。

仿佛感应到了什么,谢尘冥那双冷锐的眸子,毫无征兆地朝着赵玖鸢扫了过来。

目光相接。

赵玖鸢的心跳在那一瞬间几乎停止。

她在那双深不见底的眼里,看到了什么?

什么都没有。

没有恨,没有怒,没有一丝波澜。只有一片淡然,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甚至……仿佛她是个无关紧要的路人。

他甚至没有在她脸上停留一瞬,那冰冷的视线只是极其短暂地掠过。随即,他便毫不停留地撇开了头,策马径直朝着帅帐的方向行。

“阿姐!”

赵溪冷的声音带着急切响起。

他显然是看到了立在营帐门口的赵玖鸢,立刻翻身下马,将缰绳丢给身后的亲兵,大步朝着她奔来。

他脸上原本的疲惫和阴沉在看到赵玖鸢的瞬间迅速褪去,换上了熟悉的暖意笑容。

“阿姐,你醒了?身子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