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榆摘下耳环、手镯、簪子, 甩到酒桌上。

“既然你给我的东西,我也不能行驶自主权,那么我要这些东西有什么用, 全还给你好了。反正你也不是真心要给的, 以后也不必说给我带什么礼物,我还怕你以后一个不开心要回来。”

“真恶心。”池榆皱眉道:“不是真心给就不要挂在嘴上。”

“我稀罕你这点东西。”

晏泽宁如被人往心上剜了一刀。

“我怎么不是真心的……”他有些呆愣地看着桌上华贵的法饰。

“你为什么总是曲解我的话……”

“我们为什么总是要为些小事情吵架。”

“明明刚刚还好好的。”

池榆抱起小红就走:“你以为谁想跟你吵架,是你欺负小红,是你不尊重我, 是你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在先。”池榆扯下脖子上的珍珠细链, 摔在晏泽宁的脸上,晏泽宁脸侧了一下,垂落的发丝晃动。

“这些东西你自己留着用吧。”

说完拂袖离开。

晏泽宁平静看着池榆的背影, 待这背影完全消失后, 他蹲身捡起珠链, 指腹抵住珠身,将珠链一点点化为齑粉。

“为什么呢……我到底做错了什么……那只酒虫……真的就这么重要吗?”

良久, 晏泽宁起身,追了上去。

……

池榆撑着青绸油伞,一路走一路注意到后面,心里想着晏泽宁怎么还不跟上来。

……以往这个时间, 他早就过来低三下四的哄了, 今天怎么差了这么久。

啧……该不会玩脱了吧。

池榆琢磨着,正准备停住脚,却在朦胧烟雨中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心定了定, 便立即又气冲冲地往前走。

那身影远远跟在后面,不敢上前。

就这般在细雨中行了两个时辰。

池榆见目的已经达到, 便止住脚步。

晏泽宁也止住脚步。

池榆转身,压低伞沿,碎雨珠沿着伞的一弯弧线掉落。

“为什么不过来。”

晏泽宁看着碎雨帘下的桃花眼。只道了一声“不敢”。

“不敢你还追过来了。”

晏泽宁垂下眼眸。

池榆慢慢走到晏泽宁身边。他没用灵力隔雨,头上似被洒了白糖,脸上也湿漉漉的。

“刚刚没打疼你吧。”池榆摸着晏泽宁的脸,晏泽宁低下头,任池榆动作。她顿了顿,才开口:

“我刚才是太生气了,小红在我囹圄十年时一直陪着我,我当然心疼它,你就当是为了我,对它好一些吧,它身子弱,经不得你这样恐吓。”池榆垂下头,摸着小红的脑袋。

“还有就是……”池榆睫毛扑闪,捂住胸口,“你脾气不太好……你以后不要冷着脸吓我好吗……还有……你说话声音太大了。你这样,我有一点害怕。”

晏泽宁抿唇说着对不起。

他刚刚好像说话声音是大了些。

池榆道:“我摘下的那些首饰呢,你重新给我戴上吧。”

晏泽宁脸上终于起了一点波澜。

“你……原谅我了?”

池榆歪头,将发髻一侧面向晏泽宁。晏泽宁笑了笑,将数支簪子戴到池榆发髻,抓住池榆的手,挽上手镯,又轻轻捏住池榆的耳垂,替她带上玉脂耳坠。

一切结束后,池榆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珠链呢?你没收好吗?”

晏泽宁心中一紧,支支吾吾说不出什么。池榆见此,心下明了。

“你拿那珠链出气了对吧,那珠链现在连尸体都不剩了……我猜的没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