孺慕之情?不过是看中了他亲王的身份罢了。
但不管怎么说,尹三桂到底是他的血亲。于是他吩咐谢天石给尹三桂安排了一条出路,顺便安插几个人手入朝。这种事他们不是第一次做了,科举舞弊,也不过是从前旧手段的重演罢了。
他本以为此事万无一失,哪知后来谢天石竟自作主张,让尹三桂迎娶了自家嫡女。
起初他有些不悦,后来转念一想,谢天石如此安排,明显是为了讨好自己。再加上尹三桂过上了风光日子,整日称赞他“英明仁厚”,对他更是言听计从,那副惟命是从的模样,倒也让他颇为受用。
虽然,说到底还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偏偏这一回,不知怎么招惹上了个多管闲事的书生。再往下查,才知道这书生还是底下官员的旧情郎。
男风之事,最叫他厌恶。
他一向看不惯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觉得这种行径既不正经,又叫人恶心。那几名牵连其中的官员,他索性一并除了,想就此了结。
他不耐烦这些,索性吩咐谢天石的人把那几名官员全都处理了。谁知反而闹得更大,最终谢天石自己都被停职查办。
他曾经动过杀心,干脆把尹三桂也一起除掉。
可尹三桂主动求见,说自己愿意去北境。
“孩儿知道一条密道,儿时上山采药时发现的……能绕过驻军,直入北境腹地。”尹三桂低着头,声音几乎带着哀求,“只要让我戴罪立功,陛下若是责怪,父亲也好推脱。”
密道?
荣德王听着,有些诧异地笑了。
这个蠢东西,也算还有点用处。
他思索片刻,允了。突厥人要的,不过是杀掉全世穆罢了。只要靖安王死了,突厥退兵,这密道的事,便也成了尹三桂的陪葬。
一石二鸟,何乐不为?
如今,北境之事已成。全世穆一死,靖安王府便群龙无首。
荣德王靠在椅背上,缓缓笑了,眼中透着几分阴冷。
这时候,他又想起了那个沈家小公子。沈昱川那个曾在科举舞弊案中搅局、坏了他计划的人。他本来想着,直接杀了便是干净利落,可转念一想,又觉得未免太过无趣。
让沈昱川死于所爱之人的手上,岂非更有意思?
待他登上帝位,若他当着陆承玦的面命令他杀了沈昱川,这位昔日的侯府少爷,陆承玦该作何抉择?
是舍弃沈昱川,继续做他的安国公世子,前途无量,镇守北境,延续陆家百年荣耀;还是为了区区一个沈家公子,毁了自身前程,甚至搭上整个陆家的名望?
孰轻孰重,昭然若揭。
想到此处,荣德王唇边浮起一抹讥诮的笑意。
他从不信情爱之类的荒唐事。
他更不信陆承玦会为了区区一个男人,舍下陆家世袭的荣耀、舍下锦绣前程,乃至舍下北境数十万将士的性命。
他会告诉陆承玦杀了沈昱川,陆承玦依旧是名正言顺的安国公世子,陆家依旧风光显赫,镇守北境,为他守住大晏的万里江山。
这,才是聪明人该做的抉择。
想到这里,荣德王抬起手把杯中的酒饮尽,微微眯眼,嗓音淡漠,缓缓道:“什么情情爱爱,终究不过是个笑话罢了。”
这章短小了一些,主要是想带一下荣德王这边的视角。晚点应该还有一章。大皇子不算什么聪明的反派,只是恶毒而已。
五三、北境军情
这是本日第二更,记得先阅读上一章。
北境,深夜。
寒风割面,雪粒如刀。夜幕沉沉,天地间一片死寂,只有风声呼啸而过。
陆承玦翻身下马,他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