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线索?”
陆承溪瞥了他一眼,对他的岔开话题心知肚明,也不点破,随口道:“屋内留有承玦当年的刻痕。他说,每过一夜,就在墙上刻一道……算下来,他当时被囚禁了整整三周。”
沈昱川微微蹙眉。
“屋里还留了一些物品。”陆承溪继续道,“显然,当初承玦逃走后,绑匪十分慌乱,甚至来不及收拾东西,直接撤离。这么多年过去,竟也一直没人回来。”
他说到这里,转头看向四周的树林,目光若有所思:“沈小少爷觉得……这地方,离城里怎么说也有一段距离,对于一个五岁的孩子来说,要分辨方向独自逃脱,怕是不容易吧。他当年是如何跑出去的?又是如何在城里,遇到沈小少爷的?”
沈昱川微微一怔,随即沉思片刻,缓缓道:“这么说的话,阿玦曾说,他在松林里被石头绊倒过。”
“除此之外,他还记得什么吗?”
“他不记得小时候的事了。”
陆承溪轻笑一声,语调意味深长:“你觉得,承玦真是自己逃出来的,还是说……有人刻意放他离开?巧的是,他逃出来后,一脚踏进京城,就偏偏遇上了沈小少爷你。”
沈昱川嗤笑一声,眼神微凉:“陆大公子此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在暗示,我侯府既为祸首,又做恩人?”
陆承溪耸了耸肩,笑意未变:“我可没这么说。只是这事,细想之下,未免耐人寻味。沈小少爷当年也是个稚子,未必知道真相。”
“我父亲是何等人,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他刚正不阿,行事光明磊落,绝非某些人一般,惯会以己度人。”
话音一落,沈昱川就拂袖而去,半点不愿多留。
陆承溪站在原地,看着他毫不留恋的背影,唇角的笑意收敛了几分,目光深沉。
四五、伶牙俐齿
沈昱川虽然当面痛斥了陆承溪,离开后心里却未能释然。他快步走着,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小时候的事他当初究竟是为何会去集市?为何会走到那个地方?又如何救下陆承玦?
脑海中的回忆一帧帧闪过,他努力梳理,最终得出结论救下陆承玦,应该只是个巧合。
他当时不过是随意在街上闲逛,走到哪算哪。事情的发生,纯粹是他一时兴起,随心而为,若说有什么幕后之人算计着他去救陆承玦,那未免太过牵强。
然而,逸贤王寿宴上的事,就未必是巧合了。
他想起,那日刺客的目标理应是逸贤王,偏偏在混乱之中,匕首却直冲他而来。打斗期间,刺客一刀划伤了陆承玦,伤势不重,可恰巧就划开了衣裳,露出了陆承玦腰间的胎记更巧的是,安国公陆德忠就坐在对面那个角度,看得一清二楚。
一般情况下,他虽然身为永安侯嫡子,却并非世子,若随父亲出席宴会,他的座位都该在第二排。然而那日,他恰好坐在了第一排因为他的大哥沈昱景被靖安王叫去办事,缺席了寿宴。
种种细节串联起来,令他心头泛起一丝凉意。
到底是刺客行刺时巧合地伤了陆承玦,还是有人刻意引导让陆承玦在那个场合暴露身份?
沈昱川回到自己的院子,坐在桌旁,指节轻叩着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