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相信自己的父亲和大哥会牵涉其中,可这些事发生得太过巧合,巧合到让人不得不生出疑虑。
这究竟是天意,还是人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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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数日,冬至前夜。
靖安王全世穆在王府设宴,名为庆冬宴,实则是冬至宴席,只因冬至正日皇宫有宫宴,靖安王才特意提前举办。此番宴请,多是与靖安王交好的世家,还有那些尚在观望、左右权衡的世族。他们虽未表态,却也不好拒绝靖安王的邀请,皆遣人赴宴。
沈昱川已有两三周没见过陆承玦,本来他对这种宴会向来兴趣缺缺,然而他想到宴会上有机会见到陆承玦,他便主动请缨表示想替侯府赴宴。这举动也让沈伯山一眼看穿了他的心思,自然不愿放任他前去。无奈的是靖安王特意点名,让沈伯山务必带着幼子赴宴,显然是之前的案子中对沈昱川留下了印象。沈伯山心中不情愿,也不好推脱。
临出门前,沈伯山特意将沈昱川唤去训话,语气严厉,字字敲打。
“此次宴席,多少双眼睛盯着,你最好谨言慎行,莫要惹事。有人敬酒能推就推,你是我沈伯山的儿子,不需要刻意讨好旁人。”
关茯苓坐在一旁,语气温和:“王府宴席,规矩颇多,到了地方后,切不可胡闹。跟紧你父亲,娘知道你聪明,可有些时候,锋芒太露并非好事,还是该藏一点,莫让人利用了。”
沈昱川嘴上答应得爽快:“孩儿省得。”转头看了看发现沈昱景不在,又问,“大哥不一起去吗?”
“荣德王今夜亦设宴,虽说我等与靖安王交好,然那边亦不可得罪。你大哥会先去送礼,稍后再至靖安王府与我们会合。”
沈伯山说罢,目光落在沈昱川身上,语气微沉:“你既要前去,便安分些,莫再让我听闻不该听的。”
“孩儿谨记教诲。”沈昱川笑嘻嘻拱手,“旁人皆知孩儿素性顽劣,形象再坏,怕也是坏不到哪去。况且,前阵子孩儿助大哥破了桩大案,大哥也因此高升,如今风头正盛,旁人即便有心多言,怕也不过是夸赞侯府人才济济,倒也算件好事。”
沈伯山冷哼一声:“伶牙俐齿。”
沈昱川一本正经:“父亲过奖。”
沈伯山看着他,终究还是摆了摆手:“行了,去门口候着,稍后便出发。”
沈昱川笑盈盈行礼退下,待他走远,沈伯山才揉了揉额角,忍不住叹道:“这孩子伶牙俐齿,说一句能顶好几句。我才叮嘱他谨言慎行,他倒好,顺势提醒我他刚立了功,还推让他大哥一分……我若训他,倒像是不讲情面;罚他,又怕寒了他的心。真是打也不是,骂也不是,拿他没法。”
关茯苓闻言,轻笑了一声,语调温和:““侯爷何必叹气?您素日不也说,川儿最像您,心思活络,是难得的聪慧之才?他愿助长兄,知晓一荣俱荣的道理,从未存有兄弟阋墙之念,这本是好事,您又何必忧虑?”
沈伯山听后,眉头微松,却仍沉着脸道:“他若是少了那一癖好,确是个好孩子。”他顿了顿,语气微沉,“如今这般,我实在不知该如何处置他。他与陆世子……唉,若是寻常亲厚也就罢了。可若真是那般心思,日后如何安身立命?他不愿成亲,陆世子总要娶妻的,日后成家立业。若他到了那时候还与陆世子牵扯不清,他算是什么身份?旁人又如何看他?”
关茯苓轻叹柔声道:“侯爷,您当真看不出来?若陆世子是个薄情寡义之人,便不会数次舍命相救。川儿生性骄纵,又岂是为一时冲动便动真心?若只是年少莽撞,待时日一过,或许自会散去;可若他们当真情深意重,旁人一句斥责,又如何能断得开?侯爷,您且看看逸贤王,当年先帝如何施压,最终不还是没能拆散?比之那些三妻四妾、嫡庶纷争,他们倒也过得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