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昱川正思忖着如何应对,忽听身旁传来一声轻笑。
“皇兄这话说得可真吓人。”
靖安王全世穆走了过来,语调带笑:“沈大人年纪尚轻,能办成这等案子已是难得,皇兄这一番话,可别把人吓着了。”
全世恒侧头看向全世穆,脸上依旧带着温和的笑意,似是不甚在意地摆摆手:“本王不过是随口一说,夸赞沈大人聪慧过人,岂会如此胆小?”
沈昱川立刻低头,顺势接话,语调谦逊:“殿下谬赞,臣不过尽本分之事,不敢有丝毫逾越。”
全世恒微微一笑,未再多言,随即便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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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昱川跟在沈昱景后头出了宫,才刚踏上马车,便迫不及待地追问:“案件结果如何?”
沈昱景微微皱眉,语气平静道:“甘宝宇的夫人被长武和公府的侍卫联手救出,她对夫君所为略知一二,如今愿意作证。再加上徐书源的札记、账本,以及其他相关证据,谢天石已是百口莫辩。”
沈昱川眉梢一挑,正要再问,沈昱景顿了顿,意味深长地补充道:“但他主动请罪,反将罪责尽数推给他的胞弟,称其弟素来仗着他的名头行事,他公务繁忙,无暇细察,亦被瞒在鼓里。”
“好一招金蝉脱壳。”
沈昱景点头,语气淡然:“如今,他不过是停职查办,若无更直接的证据,怕是过段时日,就能安然复出。”
沈昱川眉心微蹙:“皇上竟信了他的托辞?”
“信,或是不信,都无关紧要。”沈昱景语气平缓,带着几分讥讽,“几名涉案官员已死,新安插的官员被连根拔起,荣德王元气大伤。此时若再让谢天石彻底倒台,朝堂便会彻底向靖安王一派倾斜。”
沈昱川缓缓叹了口气:“……皇上到底更偏向哪一位?”
沈昱景沉默片刻,轻声道:“看上去,谁也不偏。他似乎乐见两个儿子为皇位而争,互相制衡。而他则安坐帝位,大权独揽。”
沈昱川靠在车壁上,伸直双腿,语气散漫地道:“尔虞我诈,这朝廷不适合我,我想辞官了。”
沈昱景斜瞥他一眼:“我看你应付荣德王时,倒是游刃有余。”
沈昱川撇了撇嘴,抬手指向天:“这些人说话句句藏刀,话里话外全是套子,一句话得掰开十个意思去理解。太累了,我还是当个纨绔自在。”
沈昱景轻嗤一声,道:“你是想当纨绔,还是想跟着某人的车队去北境?”
沈昱川原本半耷拉着眼皮,闻言顿时一滞,眨了眨眼,随即若无其事地移开目光:“……谁要去北境?大哥可别含沙射影。”
沈昱景睨了他一眼:“你心里清楚。”
“反正我没这想法。”沈昱川不紧不慢地否认,视线却不自觉地落向窗外的街景,嘴角微微上扬,藏着几分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情绪。
沈昱景看他这模样,伸手敲了一下他的头,语气带着警告:“最近侯府和公府都有人盯着,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昨天偷跑去见陆世子。我向来管不了你,但你最好自己小心点。”
沈昱川揉了揉脑袋,难得没顶嘴,想起早上昭元帝那几句敲打的话,眉头皱了皱,语气也正经了几分,低声道:“大哥,你真当我疯了?就算我真有这心思,也不可能跟着他去北境。陆家车队那么多人,谁不知道我是沈家少爷?消息一旦传开,父亲不得直接把我剁了?”
沈昱景冷哼一声:“你心里有数就好。陆世子的事没人敢乱传,可你的事,就不一定了。”
沈昱川一挑眉:“所以我是个软柿子,世子的事传不得,软柿子的事就能随便传了?”
沈昱景不置可否,淡淡道:“明年开春,兵部例行派人去北境军营视察,以防军纪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