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昭元帝,五十二岁的年纪,鬓发间已有白霜,脸上刻着深深的褶皱。衰老、阴沉、带着深深的疲惫,然而那双眼睛依旧凌厉,藏着令人忌惮的威严。
他收回目光,俯身跪下,恭敬行礼。
“臣沈昱川,叩见陛下。”
殿内一片寂静,昭元帝未曾开口。沈昱川依旧低着头,保持着端正的跪姿,等待皇帝发话。
时间缓缓流逝。
昭元帝始终不言,沈昱川能感受到一道沉沉的视线落在自己头顶,像是要把他从头到脚看透一般。
空气沉重得仿佛能压下去。
许久,昭元帝终于开口,缓缓道:“平身。抬起头来,让朕看看。”
沈昱川微微调息,方才抬头与龙椅上的帝王对视。
昭元帝的目光幽深,带着上位者惯有的审视。沈昱川没有躲闪,坦然回望。他目光沉静,既无惶恐,也无刻意讨好。
这份不卑不亢的姿态,让昭元帝眯了眯眼,似是多看了几分。
半晌,他微微点头,语气似褒似叹:“永安侯教子有方,你倒是不像旁的世家子弟,见了朕便只知战战兢兢。”顿了顿,又道:“沈侯的这几个儿子里,你的性子,倒是最像他年轻时的模样。”
这话不知是赞是敲打,沈昱川垂下眼睫,未作任何回应,只端正地站着,静待帝王的下文。
昭元帝语调淡淡的:“说说吧,你是如何找到徐书源的札记,又如何查到甘宝宇手上的账本?”
沈昱川略一整理思绪,便答道:“回陛下,臣在刑部主事期间,调查京城连环杀人案,曾多次查阅徐书源的案卷,发现其中存疑之处,结合他生前的行迹,便猜测其手中或留有关键证物……”他条理清晰地解释着自己如何循线索查到札记,又如何在跟踪甘宝宇时意外得到了账本。
他才说到甘宝宇在河边被刺杀的情形,昭元帝抬手打断了他。
“这些朕都已经知道了。”昭元帝盯着沈昱川,眼中不见太多情绪,“朕想问的,可不是这些。”
“朕且问你,你方才所言,命侍卫跟踪甘氏,而你与公世子一路随甘宝宇而行这是何缘故?”
他顿了顿,语气一沉:“按理,你身边的侍卫,才是最该与你配合之人。你为何偏偏与他同行,而让你的侍卫单独去跟踪甘氏?是何道理,让你做出这样的安排?”
沈昱川心头微微一紧,心念急转。昭元帝向来疑心极重,任何细节都会被他揪住细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