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宗赫沉默了。
清蕴轻笑,“史书工笔从?来由人,他既不惧,我也不必为他担忧。”
这一瞬间,王宗赫好似明白?,为何清蕴会被李审言打动。
因为他们骨子里本是一种人。
可惜他明白?得太晚了。
许久开口?,“如今我平生所愿,仅为报国治民,得见太平盛世。”
清蕴颔首:“我知道的,三哥。我向你保证,他绝不会无缘无故兴战,更不会成为一名?暴虐君主。”
王宗赫弯唇,“嗯。”
只要?清蕴肯用,李审言敢用,他就会继续留在?内阁。
…………
镇安十年秋,太后薨逝,镇安帝哀痛不已,同年写?下退位诏书,传位于太子审言,从?此山水徜徉,不再过问?国事。
李审言正式登基的当天,清蕴被册封为后,二人并?肩接受百官朝拜。
在?一波又一波的声浪中,清蕴微微偏首,看向自己身旁的男人。
既看他俊美容貌、高大身形,也看他无上权力、无边富贵。
今岁李审言三十九,即将不惑。
她轻声开口?:“人道四十不惑,如今你已经毫无疑惑了吗?”
李审言握住她的手,与她一同俯瞰百官和整座皇宫,“我从?来就没有?疑惑。”
他只有?目标和前行。
清蕴抬手抚过他毫不动摇的眉眼,转向足下风景,微微一笑。
李秉真if线 黄粱一梦
黄粱一梦。
清蕴睁开?眼?, 帷帐中光影重重,晃得人?眼?晕,让她不由抬手?遮目。
这一触碰, 才发现脸上湿漉漉的,许是做了噩梦,满面泪水。
有人?轻步入内, 看见她的动作后微顿, 退了出去,不多时, 一道熟悉又陌生的脚步声慢行?到榻前。
“醒了就起来吃饭吧, 睡得太久, 待会儿夜里要难眠。”低低的男声响起, 来人?把帷帐系到两侧, 给她捋了捋发丝,“怎么哭了?”
清蕴缓缓移开?手?,看着面前温润如玉的青年,“世子?”
“嗯。”李秉真?笑, “怎么这样客气?”
“……少思。”清蕴半坐起来,怔然?片刻, 抱住他的腰, 把整个人?埋进去,“睡得有些头昏,还做了噩梦吧。”
李秉真?:“午时歇晌一两刻钟就足够,你连午饭都没吃, 就睡了一个多时辰,自然?昏沉。”
说着倒来一杯凉茶,用湿巾给她拭面。
不知怎的, 这样的温柔分明在新婚后常有,清蕴却有种久违的感觉,鼻间微酸,双目泛红,一股空落落又被充实的奇异感令她无所适从。
成婚后,李秉真?还是第一次见她这种神情,犹豫一瞬,轻抚她长?发,“没事的,这是母亲自己的选择,无人?逼迫。就算他们和离了,于我们而言,不过多走几步路的事。”
清蕴恍然?记起,一家人?刚从天穹山回来不久,随后府中开?始砌墙,原来是公爹和婆婆已经正?式和离,两府自然?要分开?。
她抬首,“你怎么想呢?”
李秉真?笑笑,“我说过,他们早该如此了。”
清蕴沉默地继续抱住他。
随着醒来后的交谈,梦中遗留下的那股茫然?和隐隐悲伤渐渐消逝,她恢复如常,起身和李秉真?一同去外间。
白兰呈上饭菜,清蕴静静享用的时候,李秉真?就在旁边看书。
他其实很黏人?,但凡在家里,只?要没什么特?殊的事,都会待在清蕴身边。这种润物细无声的方式不会招人?反感,习惯之后就是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