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处视野好,一眼瞄见远处山脚下卧着肥美的羊群。
羊围成圆圈休息,中间是珍贵的幼崽,周边零星几只羊在守夜。
刘招娣悄悄靠近,放哨羊警惕地晃了晃犄角,懵然无知走远吃地上的草。
这次她准备充分,把绳索套成一个圈做成陷阱,等落单的羊踩进去,猛的用力收拉。
咩的一声,所有羊惊慌失措爬起来,刘招娣一砖头拍晕手上的羊,扛到肩上狂奔跑路。
气喘吁吁爬出谷底,刘招娣用砖头狠狠砸羊脑袋,确保它死掉才能送去县城。
大半夜咩叫一声,被人发现举报,她就完犊子了。
五花大绑捆住,拿灰色麻袋装好,刘招娣回家扛上自行车,猫进小路她才敢骑车。
得避着点村里人。
自行车她也不敢骑上县城街道,怕遇见检查盲流的,她藏在暗处锁好,整个人融入黑暗里。
“有人在吗?”刘招娣轻轻叩门。
上回白天来瞧着就偏僻的地,晚上更是安静的可怕。
“谁?”徐老太露出一只眼。
她眉梢高高吊起,白日伪装的慈眉善目消失,眼眸迸发出令人胆寒的凶光。
“来干什么的?”老婆子声音尖锐。
“黑市打听谁收猎物,让我来找你,买卖还做吗?”
刘招娣头发脸遮得严严实实,压低声音,装成男人模样。
徐老太心下一松,吩咐道:“跟我进来吧。”
刘招娣有些犹豫,这地方看着邪门,万一被人打劫,那岂不是送上门白给。
徐大壮不安:“娘,谁来了?”
他才甩掉市里的麻烦,打算躲回老家小县城里安生一段时间。
徐老太摆摆手,示意没事。
“大壮,带人出来收货。”
刘招娣盯着院内平平无奇的男人猛瞧,他眼角一颗醒目大黑痣,这不是市里撞见的,废工厂黑市老大徐大壮。
她把头压低几分,生怕被认出来,人家丢的金条还在家里埋着。
“从山上猎的羊,你们看看能值多少钱?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刘招娣直接进入正题,遇见徐大壮她有点做贼心虚。
徐大壮毫无察觉,和手下扛起羊称重量,大大方方数出四十块钱。
“兄弟是第一次来?以后有肉尽管送来,保管钱货两清,在道上混的都知道我徐大壮从不坑人,该给多少钱就给多少。”
刘招娣含糊应付两句,手飞速接过钱,两腿跟后面有鬼在追,丝滑逃跑。
徐大壮没觉得不对,这年头敢投机倒把的都藏头露尾。
见人走后还关好门,他回头跟亲娘抱怨市里黑市被查封。
“有个鳖孙趁火打劫顺走我十几根金条,别让我逮到是谁,老子削了他的腿。”
刘招娣站门口偷听到,身体一僵,脚底抹油闪人。
哼,又没监控,你小子休想找到我。
她不捡掉地上也是便宜别人,这就叫狗屎运。
刘招娣白天干满工分,晚上偷偷捕猎卖钱,每天都充实满足,她想给四个女儿各挣出一套房。
四个闺女一天合伙赚十个工分,剩下时间都在认真读书学习。
林春看几页书本就打瞌睡,她假装对缝纫机好奇,打着快入冬的名号埋头裁棉衣。
这天,她上山打猪草透口气。
一股熟悉的酒味钻进鼻腔,林春神情有些恍惚,回娘家生活顺心顺水,她都快忘了一些恶心事。
周远今天打牌赢了不少,摆阔请客和朋友喝酒吹牛。
输大头的朋友讽刺挖苦他,说他真没用,老婆都管不住,当场他就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