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贺玉舟往马厩的方?向大步奔去?,邓蒙站在原处,挠了挠头。
*
贺府,兰苑。
倚在贵妃榻上,卫疏星睡得极为不安,她做了噩梦,且在梦里越陷越深,坠入寒潭深处。
“圆圆?圆圆,快醒一醒……”
隐隐约约的,她听见有?人唤她的小名,甚是温柔平和,还携着一二分急切。
……是谁啊?
这人又?扶着她肩膀,轻轻将她晃了几下?,终于救她离开了噩梦深处。
卫疏星朦胧地睁开杏眸,目光聚焦在一张近在咫尺的脸上,她愣了愣,没反应过来这是谁:“唔……”
“睡糊涂了?圆圆?”贺玉舟揉揉她的耳朵,“是我,我回来了。”
眼神愈加清明,卫疏星终于看清了他的脸。
他回来了,这个四日不见的人回来了,她却不觉得喜悦,而是抽了抽鼻尖,号啕大哭
“贺玉舟,你、你……呜哇!”
贺玉舟大惊失色,忙把人扶起来搂进怀里:“圆圆,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你要?休我,你居然敢休我!”
“谁说要?休你了!”贺玉舟简直是手足无措了,她是做了什么梦,竟梦到这种荒唐的事情!
卫疏星哭意不止,模糊不清地喊道:“在我梦里,你亲口说的!”
“没有?,没有?,”贺玉舟用袖口帮她擦眼泪,语中?含了几分无奈,“那都?是梦,梦怎会成真??”
难道她就是梦到了他要?休妻的事,才催着邓蒙请他回府?他得好好安抚她一番,别叫她太伤心。
又?哄了好几句,卫疏星渐渐冷静下?来,能够思考了,却还要?闹道:
“没准儿我梦到的是将来的事、上辈子的事……反正?你就是欺负人,欺负我在你家孤零零的,抓紧机会要?休妻……”
哄了好几句,算是白哄了。
贺玉舟平了平心绪,从头再来:“我不会休妻,永远不会。我与?你之间,绝不可能发生这种事。”
将来的事,谁说的清楚,越是遥远的誓言,越是难以检验。
贺玉舟唤侍女端杯温水过来,兑了一勺白糖,慢慢喂着卫疏星喝。
喝完糖水,卫疏星缓过来了些许,为一场梦较真?确实太可笑,但是若没有?锦绣说的那番话,她也不至于心事重重,做了这般无稽的梦。
“贺玉舟……”卫疏星哑着嗓子唤道,“我问?你一件事,你认真?回答我,我不会生气。”
贺玉舟的心悬了起来,猜到定是个危险的问?题,或许正?与?妻子的噩梦有?关。
搂在女郎腰间的手臂紧了紧力?量,贺玉舟渴望她能安心:“你问?。”
“……你当初为何娶我?”
“自是为了履行?婚约。怎么了?”
听完她的话,卫疏星神色没什么改变,似乎已在意料之中?,唯有?嗓音明显得低沉了下?去?:“我们不一样。”
不一样?贺玉舟不得其解。
“我因为思慕你,愿意与?你相守到老?,才会嫁给你。”卫疏星苦笑,“你既不喜欢我,为何不退婚?你与?我说一声,我不会逼你和我成婚的。”
她的笑声像毒药一样,顺着贺玉舟的耳蜗,徐徐渗透到五脏六腑,搅起剧烈的痛。
我因为思慕你,愿意与?你相守到老?,思慕你,相守到老?……
贺玉舟几乎无法理解这几个字眼,怎么会?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不对,怎么会有?这样的事?
她嫁给他,是因为喜欢他?
那么钟尧呢?她喜欢的郎君不是钟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