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疏星愣了半瞬,扬手摸了摸锦绣的脸:“我们笨锦绣又在说傻话啦。”

“我不笨,小姐才笨呢,不信就听我说”锦绣挪开她的手,问?道,“小姐喜欢我吗?”

“我最喜欢锦绣了!”卫疏星心尖发热,慢慢地化开来,情不自禁搂住了对方?的手臂,“你是我的锦绣姐姐。”

两个从小相伴的女孩子靠在一处,分t?着同一把瓜子吃。

“小姐喜欢我,肯定不舍得天?天?看我伤心,是不是?”

锦绣胡乱往裙子上抹了两下?手,掰着指头数起数来:“单单是我看见过的,姑爷便已招惹过你一次、两次……啊……”

“数完了二,应该接着数三、四、五。”卫疏星提醒她,且对她的话不以为然。

所有?人都?让着自己、爱着自己,这是世间最理所应当的事,卫大小姐降生十七年,从未受过谁的冷眼,重话都?没听过几句。

世上谁不爱她?

根本没有?这种有?眼无珠的人。

“小姐不信我?你再听。小姐在家里的时候,成日里想念大人;现在到了这里,又?想念老?太太。姑爷倒好,这么多天?没见着你,居然也舍得。反正?我一天?不和小姐玩,我就会睡不着觉的。”

锦绣呱唧呱唧嗑了好几枚瓜子出来,说一口气吃一大把会更美味香脆,叫卫疏星赶紧吃掉。

可卫疏星没有?心思再吃东西了,抓起多少,就从指缝里漏了多少。

“他若不喜欢我,为什么娶我啊?”尾音发着不易察觉的抖,卫疏星浑身寒浸浸的,肾气虚的毛病又?犯了。

“夫人!”

月夜下?忽炸开一道声音,是邓蒙从兰苑外奔进来,要?见卫疏星一面。

他火急火燎的,卫疏星只觉得心惊肉跳:“怎么了?是不是贺玉舟出了什么事?”

“没事啊,侯爷好得很?,只是今晚不回府了。”邓蒙答道。

“那你急个什么劲儿,吓我一跳!”卫疏星怒斥一声,可这怒火很?快消了下?去?,只因身上的寒意还在,挥之不去?。

……又?是一晚,这已经是第四晚,第四晚!

瞥了眼身侧的锦绣,卫疏星寒意更深,质问?道:“他再忙都?该有?个由头,邓蒙,你告诉我,他到底在忙什么?”

“这不是快过年了吗?”这就是贺玉舟教邓蒙说的话,邓蒙怵得很?,生怕被戳破谎言,压根儿不敢正?眼看人。

他本就不会扯谎,何况是在这独自承受雇主?妻子怒火的时候,卫疏星小两口闹别扭,把他一个打工的扯进来做什么?

邓蒙从袖中?取出一枚锦盒,双手奉上:“侯爷千真?万确是太忙了,夫人不相信我,也该相信他啊。喏,侯爷托我捎回来的。”

锦盒中?装着一支芙蓉并蒂步摇,绿玉赤金,却不显庸俗。

卫疏星并不接这步摇,只冷笑道:“若你说话时不曾一直眨眼,我还能信你三分。如今我谁都?不信了,劳你立刻回枢鉴司转告贺玉舟,叫他回来!”

邓蒙懵了神,若没有?贺玉舟交代的差事,他本该直接回家去?,不必多往贺府跑一趟,是以他也有?几分不情愿:“夫人此话当真??”

“这是自然,你快去?快回。你告诉他,他若不回来,我便不和他过了!”

邓蒙领了命,片刻都?不敢耽搁,拔腿就跑,生怕成了卫疏星怒气的宣泄口,又?或者卫疏星冷不丁大哭起来,那他是哄还是不哄?

又?该怎么哄?

他自己家还有?媳妇呢,两人感情好得很?,自己媳妇都?没哄过几次,怎么可以替别人哄媳妇!

*

枢鉴司。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