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所书的“清廉忠正”四字浅浅勾勒。

“好大的雪,侯爷快进屋暖和暖和。”

邓蒙快行两步,替贺玉舟打开值房的门。

他做贺玉舟的随从已有十几年,两人关系甚笃,是以有些话,别人不便说,他却有胆子:

“侯爷,你别怪我耳力好,将你与卫小姐在花厅里说的话听来七七八八。我觉得卫小姐娇蛮任性的,卫太医官居七品,卫老太太只是商户,你……”

“邓蒙,”贺玉舟蹙眉,寒声打断道,“背后莫论人是非。”

邓蒙仍不愿停:“娶卫小姐,就如同娶个祖宗回家供着,您当初还不如答应安华郡主”

“住口。”

贺玉舟低斥一声,从眸底掀出不见底的巨浪,似要将人吞噬:“你去外头,站半个时辰再回来。”

邓蒙一怔,甚是不服气,本想再辩解几句,可望着贺玉舟越发难看严肃的脸色,到底发了怵,腿一抬,赶紧往门外溜。

*

这场雪仅下了一两个时辰,夜间亥时二刻,夜幕中万里无云,皎月清辉,星斗璀璨。

忙碌一日,已是归家的时分。

邓蒙早抛却了贺玉舟罚他的事,连卫小姐有诸多不好也忘记,只想给他的妻子买糖炒栗子吃:“侯爷,你等一等我,我答应过丽娘的我给你也买上两包吧?”

“管好你自己就行,我不吃。”对此,贺玉舟习以为常,遂勒停了马,叫邓蒙快去快回。

卖糖炒栗子的小摊附近,坐着裕京最繁华的酒楼,望江楼。

此处纵是深夜,也宾客如云。

丝竹管乐不绝于耳,高楼烛火映彻长夜,分明是一幕繁华的盛世美景,贺玉舟却只觉吵闹。

他皱了皱眉,想向远处走两步,等邓蒙来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