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锦绣原是瞠目结舌的,可?她转念一想,便不以为意?了,“这?也不稀奇。你可?是卫疏星,家里富得流油,又貌美如花的。依我看,裕京偷偷爱慕你的公子?,少说也有五六个?!”

“哎呀,不是!”卫疏星跺了跺脚,从牙缝里一寸寸把答案挤出来?,“是、是贺玉舟!”

“什!”锦绣重拾起瞠目结舌之态。

“好姐姐你不要叫!”卫疏星扑过去捂住她的嘴,“我、我都快吓坏了,我是他妹妹呀!”

最开始,锦绣与卫疏星的想法别无二致,她与卫疏星一同长?大,两人亲如姐妹。

在她眼里,卫疏星与贺玉舟,就只是一对感?情甚笃的兄妹罢了,她哪里想到这?感?情,有一天竟能悄然绽放出绮丽的花朵。

锦绣在屋中踱了几?圈步子?,她是局外人,有的事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卫疏星看不透的,她却?能窥见一二分天机。

“小姐,你茶不思饭不想的,肯定是吓着了吧?你是因为讨厌贺大人,不愿意?被他喜欢,还是冲不破兄妹关系?”

卫疏星低下头:“我不讨厌他……”

她的亲人不算多,两只手就能数得清。贺玉舟陪伴她长?大,保护她、纵容她,待她体?贴细致这?么?好的人,她怎会讨厌?

“所以你是喜欢他咯?”锦绣打了个?响指。

“我对他,是妹妹对哥哥的喜欢,绝、绝对没有非分之想。”卫疏星杏眸微阖,嗫嚅道。

锦绣再问:“那么女子对情郎的喜欢又该是什么?样的?”

“脸红心跳、结结巴巴……”话至此处,卫疏星不经意?摸了摸自己耳垂,呀,好烫人!再探脉息,咚,咚,咚,沉重又迅速,是心跳加快的表征。

她难以置信地捂住嘴,眸子?里盛入盛夏的流光。

“小姐害怕,便去问问我们大人啊。大人今日休沐,不在太医院。”锦绣头脑灵光,既然已帮助卫疏星明确了心意?,就该替她解决后顾之忧了。

卫疏星咬咬牙:“好,我去见我娘。”

*

卫府书房。

对于女儿的心事,卫淳的惊诧不比任何人少。贺玉舟是她看着长大的,她却?未瞧出那孩子一星半点的旖旎心思,只当他对卫疏星只有兄妹之情!

“竟有此事?”短短半盏茶的时间,卫淳已将?此四字重复了三次。

她灌下一大口浓茶,询问道:“圆圆,你的心思如何呢?”

晋国的民风愈发开放,大胆求爱的佳话不胜枚举,卫疏星与贺玉舟并无血缘关系,结为伴侣没有伦理?或律法上的忌讳。

只不过,卫疏星的心意?终究是最关键的。

“我不知道,娘。”卫疏星侧着身子?坐,“我隐隐约约觉得此事不对头,有不伦之嫌。可?是……”

她抚上自己心口,眼眶盈出一滴泪:“可?是这?里好疼,跳得好快。我一闭上眼,我就只能想起他。”

“不要哭,圆圆。”卫淳温柔拂去女儿的泪水,“你是我见过最勇敢的孩子?。我们?对玉舟也算知根知底,他的人品一向端正,待你又亲厚。圆圆,娘只希望你莫要被‘兄妹’二字困住了。等你白发苍苍的时候,千万不要有遗憾。”

卫疏星似懂非懂,回?到卧房时,面?上什么?神色都没有。

心情不佳,最好的法子?便是睡一觉。

卫疏星也不唤侍女来?帮忙,自己便摘了发钗……她蓦然怔住了,这?只发钗雕成月季模样,是她及笄时贺玉舟的贺礼,钗首镶嵌一只珍珠,光泽莹润。

发钗被她收紧妆盒底层,她又往镜中看。

铜镜映出她身后的置物架,置物架共有二十来?个?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