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给卫疏星选夫, 挑出来的郎君当然出众,卫疏星笑道?:

“姥姥挑了两个!沈公子,崔州人?, 家里开镖局的,他使剑使得特?别好;葛公子, 户部?员外郎的儿子, 家就住在京城。明日, 我就和葛公子见面啦。”

贺玉舟眸色稍暗,他对葛公子有几分了解,对方人?倒是不坏, 相貌也不错, 兴许真是能托付的对象。

只不过他心?中古怪得很,像有一双大手抻拉揉捏着心?脏, 疼、痛、酸、胀几种?滋味轮番侵袭着他,最后融为一体。

“哥哥, 你怎么不说话?”发觉了兄长没有跟上来,卫疏星便?驻足等待,“哥哥?”

“没事。”贺玉舟云淡风轻道?, “先去饭厅吧,我也饿了。”

卫疏星却不高兴, 以贺玉舟的脾气秉性, 怎么也该嘱咐她几条择婿之道?才是:“哥哥你这是什么态度?我要?选夫了,你竟冷冰冰的?”

不是冷冰冰的, 而是五味杂陈, 说不清这复杂的心?绪。贺玉舟避开女郎困惑明亮的视线,绕到她前?面,以免与?她四目相接:“你的功课做完了吗?拿过来。”

原本跟在兄长身后的女郎, 陡然缩起脖颈:“什、什么功课啊……不是要?去饭厅吃饭了吗?我肚子饿了。”

好生奇怪!卫疏星摸不着头脑,好端端地说着选夫的事,贺玉舟又扯到吃饭上,现今又要?查她的功课了!

其实与?困惑相比,她到底还是心?虚更多,双肩便?往后缩,眼皮也垂下。

“是没有做完,还是一个字都没写?”只需睨她一眼,贺玉舟便?明白了。

这人?的嗓音真是冷,唇齿间?吐着寒风似的,冻得卫疏星打?了记寒颤。

没关系,卫圆圆有办法,她拉住兄长袖口,娴熟地晃起来,喉咙轻轻一掐:“哥哥……”

极为柔和细腻的撒娇声,女郎喉间?当是磨了蜜糖,换个人?来,或许便?要?败下阵。

贺玉舟咬住满口的银牙,才能勉强不为所动?:“功课,怕是一个字都没写吧。今日一没有练剑,二?没有看账簿,三不写功课,只顾着玩,是吗?”

好狠心?的男人?啊!卫疏星急得脸颊发红,索性用力甩开哥哥的手,理直气壮地揉起眼眶:“今天是七夕,我过节来着,谁过节还写功课?哥哥就是心?硬,让我大过节的还要?受苦……”

余光瞥去,女郎似是在偷偷抹眼泪,贺玉舟心?底警铃大作,急忙上前?半步,欲查看卫疏星的状况:“圆圆?”

女郎却一扭头,捂紧面庞:“哥哥别管我了,让我受一辈子苦罢了!”

“说什么傻话,哥哥不忍心?的。”贺玉舟又是心?急又是无奈,“好了好了,是我问错话了。没写功课便?没写吧,我不告诉姨母。”

卫疏星撤掉一根手指,从指缝里瞅贺玉舟的神色:“真的呀?”

“我骗过你吗?”贺玉舟温声道?,“走?,真去吃饭了,不闹了。”

女郎这才眉开眼笑,大喇喇地抱住他手臂,欢喜道?:“还是你对我最好,最心?疼我。”

“谁能不心?疼你?”贺玉舟一如既往地压低肩膀,方便?卫疏星搀自己的手臂,“你这话啊,不知说给多少人?听过了。”

卫疏星众所周知的命好,一出生就在金银窝里,千娇万宠地长大,家业注定是她的,母亲还是太医院之首,疼爱她的人?只有多,没有少。

她咯咯笑了几声,道?:“可?是,哥哥和别人?不一样啊。”

贺玉舟心?一颤,骤然发觉女郎施加在他身上的重量。兄妹俩挽手而行在过去是常事,如今是该有着避忌,不能再为所欲为了。

他不疾不徐抽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