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他必须和?我们一起坐车,否则我便?不去了。”

道?完此语,卫疏星直接提起裙摆,一屁股坐在门槛上,动?也不动?,就直勾勾将贺琼盯着。

贺琼气得脖子通红,怒道?:“卫疏星,我一而再再而三地?容忍你,不是为了让你和?我闹脾气,更不是让你心疼他!你有没有一点?自觉,他的命在我手里,我现在就能剁碎他喂狗!”

“你好好说话,不要吼人。”贺玉舟低声提醒贺琼。

贺琼真能做出剁碎了人喂狗的事,卫疏星毫不怀疑,她本能地?缩了缩脖颈,望向贺玉舟。

“不用管我,你随他坐马车吧,我步行便?好。圆圆,那t?儿有片竹林,竹子长得很好,很美,你先替我看一看。”贺玉舟道?。

卫疏星犹豫了片刻,也好,若贺玉舟步行而去,途径市集时或许会找到转机。

她凝望着前夫,关切道?:“静川哥哥,你慢慢走,路上当心。”

贺玉舟向她笑了笑,目送她上了马车。

*

还是昨晚种满竹林的山头,一侧是郁郁葱葱的林子,一侧是万丈深渊。

这里便?是贺玉舟的刑场了。

卫疏星一下马车,便?被四周袭来的冷风包围,险些给?她冻回车上去。可她终究没有躲着,而是四处观察了一圈,好对地?形地?势有个了解。

“你是要在这里杀你哥哥吧?你打算怎么杀?”卫疏星问道?。

“很快你就知?道?了。”贺琼故作玄虚。

他的“很快”,并没有很快来,直至正午,山头才出现贺玉舟的影子。

贺玉舟显然?疲惫到了极点?,摇摇晃晃,连路都走不稳,只是见?到卫疏星时,他仍会挤出笑容,唤上一声:“圆圆,不要怕。”

不要怕?自从看见?悬崖有多么深,卫疏星的脊背便?在轻轻地?发抖,她不敢想象人摔下去会成什么样。

贺琼示意监视贺玉舟的仆人都退远,又道?:“你挺有本事,这么陡的山路,也能爬上来,不像昨晚下跪时那么窝囊。”

卫疏星眸一震,难以置信地?瞪住贺琼,方才从他口中吐出的两个字,是“下跪”吗?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贺玉舟却云淡风轻:“贺琼,你想羞辱我,当然?可以,但你必须还圆圆自由。她一走,我后半生的荣辱生死全部随你。”

“你怕是没有后半生了。”贺琼笑着扔出匕首,正是昨晚命贺玉舟自残的那一柄,“捡起来,到悬崖边上去。”

贺玉舟依言照做。

待他站定,贺琼终于下令了:“这一次,捅心脏。”

“不行!”卫疏星听完便?要冲上去拦住贺玉舟,贺琼却眼疾手快,拦住她的腰将人抱回,不许她擅动?。

这是他找来的最好的观刑者,也是最好的刽子手。

“圆圆,我就说你能帮我,你看,他会死得心甘情愿,没有遗憾。”贺琼一只手箍住挣扎的女郎,另一只手拔剑出鞘,将锋利的剑刃架上卫疏星脖颈。

“贺琼!”贺玉舟本已捡起了匕首,却为贺琼的疯狂之举大惊失色,差点?儿任匕首从手中脱落,“你做什么!”

头一次被剑架在脖颈上,卫疏星吓得腿软,得背靠着贺琼才能站直,她不受控制地?流泪,风一吹,泪便?干涸了,脸皮绷得紧紧的,幽幽发疼。

“我当然?是做威胁你的事啊。”贺琼简直笑得如沐春风,剑刃却离卫疏星的皮肉更近,“哥哥,你猜我敢不敢动?手?”

“你不敢,你不敢……贺玉舟你不要理会他,他是骗你的,他说过事后要带我走!他计划得那么周全,不会杀我!”卫疏星怕得泣不成声,双手死死掰着贺琼的小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