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琼是个?疯子,疯子谁都敢咬,最?是危险!

“你不要伤害她。”贺玉舟握紧贺琼的手,每个?字都在发抖,“你恨的人明明是我,想报仇也只管来找我……算我求你,你不要伤害她,你放她走吧。”

贺玉舟的膝盖好像软下来,随时都能往下跪:“哥哥求你了,你想怎么待我都可以,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你放圆圆走,好不好?”

第85章 雨濯春尘(3) 有人隔着墙,沉默着,……

山雀自?竹林顶端掠过?, 却不鸣叫,哑巴了一般,徒留下振翅扫叶之音。

贺琼在簌簌的?动静里?回忆, 他的?兄长是?个什么样的?人?光鲜亮丽的?,沉稳持重的?,总之不是?现在这副苦苦哀求、狼狈不堪的?模样。

他的?快乐由此升腾起来?, 在头皮顶部发酵爆裂, 他竟爆发出一声清脆痴狂的?笑:“你也有今日?, 你也有今日?!”

贺玉舟怔了怔, 忽觉得膝盖一阵巨痛,身体无?力支撑,便扑通跪在了地上, 双膝触地。

这次贺琼第二次踢他的?膝盖, 第一次是?他绝育的?事暴露,贺琼来?讽刺他,却被他躲过?,没有跪下;这次不一样了, 他没有力量和精力躲,本?能地跪下去,心甘情愿地不站起来?。

“琼儿……”贺玉舟垂首,捏住贺t?琼的?衣角, “不要做伤害圆圆的?事, 她很无?辜, 错全在我。”

贺琼享受他的?狼狈,轻轻将?手掌落在兄长头顶:“我一直在想?,圆圆的?孩子会是?什么样,可能眼睛像她, 鼻子像我……嗯,很快就能知道?答案了。哥哥,你说你连孩子都不能生,你还?能做什么?”

方才自?头顶飞过?的?山雀又飞了回来?,终于舍得啁啾哀鸣了,贺玉舟未为自?己悲哀,整颗心都在卫疏星身上。

他有没有用?,另当别论,可是?圆圆会爱上贺琼,让贺琼做她孩子的?生父吗?

贺玉舟死死地想?着这个问题,一遍又一遍,他跪得膝盖都疼了,耳膜也被贺琼的?笑声震麻木了,才艰难地理出一丝头绪。

“是?你逼她的?!贺琼,是?你逼她的?!”

贺玉舟挥开贺琼的?手,剑鞘插入地面,扶剑站起,低吼道?:“她愱恶如仇能辩是?非,可你是?祸害百姓的?反贼、绑架她的?歹徒,她不可能爱你!”

“胡说!”贺琼瞬间?气急败坏,一拳挥过?来?,没有打中,“人心都是?肉长的?,我对她那么好,她当然会爱我!贺玉舟,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吗!”

贺玉舟为他的?话一愣神,是?了,圆圆还?在他手上,生死祸福都由他定……

因此第二拳再过?来?时,贺玉舟生生挨了个满,倒在地上,他自?己割在胳膊、腿上的?伤口还?在渗血,很快在身下开出朵朵血花。

他的?模样已经是?贺琼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凄惨了,可是?还?不够,还?不够!

贺琼拽起贺玉舟的?一条胳膊,在地上拖行。泥土、砂石、血水迤逦了一路,直至他将?奄奄一息的?兄长放在马背上为止。

这个人还?不能死,他还?没有玩够。

*

夜半时分,卫疏星仍清醒着。

照顾、监视她的?仆人们都是?哑巴,大半个月以来?,除了贺琼,连个能与她说话解闷的?人都没有。

她甚至不知道?那些?仆人叫什么名字,为此几次三番地问过?,却困宥于看不懂手语,而仆人们都不会写字,没办法通过?书写的?方式让她知晓。

卫疏星只能“姐姐”“妹妹”“婶婶”地喊,她十指不沾阳春水十几年了,事事都要人照顾,离不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