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提出了“独自一人”的要求,便意味着凶多吉少了,卫淳忧心忡忡:“静川,你真要一个?人去?吗?这太危险了。”
“姨母,”贺玉舟轻声道,“你敢用圆圆的安危来赌吗?”
卫淳缄口,默默背过了脸。
“若我有三长两短,请姨母瞒过我母亲。”十一月初十近在咫尺,贺玉舟必须收拾着上路了。
“若你有三长两短,”卫淳声量低得听不清,“我也没脸见你母亲了。”
她不否认自己的自私,居然同意让贺意嵘的孩子,为了她自己孩子单独涉险,可她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她不是赌徒,她不敢赌。
*
十一月初十,齐国境内。
因这座小?镇与晋国乔州相距甚近,两地风俗人情相差无几,贺玉舟按照贺琼信中所述,在某个?种满了青竹的山头等候。
日升月落,斗转星移,耳听着风过竹林的声音响了一阵又一阵,月亮已爬至头顶正中,贺玉舟不禁轻笑?了一声,贺琼那混账,是存心要他冻一场了。
风又过,忽闻不远处响起?脚步声,贺玉舟立刻回头一望,果然看见树林中走出一道熟悉身影:“……贺琼。”
“哥哥。”贺琼用从前?的称呼唤对方,可两人的容貌对比起?来,已不像从前?了。
贺琼照旧风姿俊逸,贺玉舟却形销骨立、面色枯黄,若请不知?情的人来看,还以为前?者才是卫小?姐的前?夫,毕竟后?者的容貌与卫小?姐实在……不相陪啊。
“你不认为自己愚蠢吗?”贺琼的半张脸藏在阴影里?,却能瞧见他唇角轻蔑的笑?,“居然真的只身赴约,真是大胆。”
贺玉舟不以为意,问道:“她在哪里??”
啪,一柄匕首被贺琼踢了过来,他稍微抬了抬下颚,是挑衅的姿势:
“一刀换一条有关卫疏星的消息。第一刀,往你右手手臂上割。”
贺玉舟是剑术高手,伤了他的手臂极有必要。
刺啦一声,贺玉舟毫不犹豫地割向自己右臂,追问道:“卫疏星在哪里??”
未料他如此果决,贺琼怔愣了一二瞬才答:“自然是与我在一起?,在齐国境内。”
这答案太模棱两可了,奈何他完全拿捏住了贺玉舟的软肋,能够为所欲为。
贺玉舟又问第二个?问题:“她……还好吗?”
“第二刀,”贺琼伸出两根手指,“往你腿上割,要见血才行?。”
伤了腿就是伤了行?动能力,贺玉舟依旧果断地割下去?,任鲜血渗出衣料,染红一大片。
贺琼回答第二个?问题:“圆圆吃得饱睡得香,今日早晨吃的是肉馅小?笼包,中午吃的是清蒸排骨……”
“排骨,她只爱吃糖醋和红烧的。”贺玉舟全然不知?自己的腿在流血似的,冷不丁打断贺琼,“你到?底有没有好生照顾她?”
贺琼哽了哽,语气里?带了些气急败坏道:“用不着你管,我当然会好好照顾她!”
卫疏星娇气难伺候得很!这不爱吃,那不爱吃,没有一点?身为人质的自觉,一天到?晚净提要求!
贺琼的神情狰狞了一瞬,贺玉舟的担忧便又上一层楼。
卫疏星挑食挑得厉害,当初他费了颇大的功夫,才找到?一位合她心意的大厨,如今骤然换了地方,可不是要吃不惯?
月色皎皎,因贺玉舟是完全置身月华之下的,他的一举一动,都被贺琼看得格外清楚。
不论是微拧的眉心,还是垂下的唇角,亦或是他的憔悴、他的颓废,于贺琼而言都是一剂提神的好药。
所以他轻易放下了愤愤不平的心绪,稍微抬了抬下颚,是挑衅的姿态:“你猜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