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往身边摸一摸。

又空又冷,谁都不在。

卫疏星捞过布娃娃小星,难过地哼唧了几声,下颚低着娃娃额头,好似往日低着贺玉舟的?胸口,只不过没有那么?软、那么?热。

借光一看,小星穿的?是主人新给它做的?夏衣,两只眼珠子都没在同一条水平线上,却?笑眯眯、乐呵呵的?,什么?烦恼都没有似的?。

卫疏星忽的?莫名笑了,嘴巴与小花咧成一样的?弧度,往娃娃脸蛋上一亲,终于?睡去。

*

贺府。

夜间?突然回了府,府里的?人还以为贺玉舟出了什么?事,都躲在墙根里窃窃私语。

“……八成是和夫人吵架了,你?没看见,侯爷的?脸色简直没法看。”

“啊,那咱们侯爷也?太憋屈了,三?更半夜的?,竟被夫人赶了出来?”

几人话音未落,就听房门吱呀一声,贺玉舟沉着脸踏出来,幽幽目光自每一人脸上逡巡而过:“你?们很闲吗?”

几个仆从吓破胆,纷纷低下头,不敢作声了。

贺玉舟淡淡瞪他们一眼,便紧紧合上门扉,回到灯下,继续给卫疏星做荷包。

他已?算好,荷包、香囊,先各做四个,按季节选花色、放干花香料;圆圆换肚兜换得勤,她皮肉又嫩,故而肚兜得做得精细再精细,线头得藏好,若是磨着了她的?肉,恐怕她要撇着嘴喊疼了……

贺玉舟蓦然笑了笑,别人哭起来都丑,为何圆圆撇嘴时不仅不丑,还显得可爱呢?

莫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再丑的表情到他这有情人眼里都是美的??

“嘶”

针尖扎破了指腹,贺玉舟本能地轻呼一声,却?不急着止血,放任那滴血珠渲染他的掌纹,再顺着手腕滑到面料上。

巧的?很,血珠与月季花的?花蕊融为一体,皆是红色,竟分不清谁是谁了。

以后他的?血肉就会与这只荷包在一起,与圆圆在一起了,贺玉舟想?着想?着,冷不丁扬了下唇角。

他笑得甚是难看,脸都僵了才停,而后便是蒙着脸哭,哭他昔日太不知好歹,哭他不该未识破姐姐的?绝育药。

哭到头都疼了,贺玉舟也?不去睡,只将窗户开得在大些,盼着夜风为自己醒神。

终于?天亮,贺玉舟共给前妻缝好了四只荷包,另有几只香囊得填好了干花香料才算完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