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观十年六月初六,凤仪宫中岁月无澜,灿阳刺破乌云,映照在相拥而眠的帝后身上。

穗穗新养的三花猫从窗缝里溜进来,只见小家伙腹背雪白,唯独头顶和尾巴缀着墨黄二色斑纹。

被案上散发出的幽幽光芒所吸引,三花猫身姿灵巧地跃上桌案,伸出毛茸茸猫爪,用粉嫩肉垫拨弄着一颗莹白珠子。

“咚!咚咚”

厄舍珠落地,在金砖铺就的地面上起伏跳动,内里光彩渐渐黯淡。

三花猫觉得有趣,便追上去伸爪拨弄,玩得不亦乐乎。

忽然间,花猫听见帐后传来声响,立刻吓得尾巴毛直竖,警惕地弓身望向床榻那边。

“念念?”

周玹撑身坐起来,扶过常清念肩膀,嗓音低醇微哑,仿佛刚从梦中惊醒。

“陛下。”

常清念目露迷茫,下意识地回应这声久违的爱称。

二人相视一眼,眸底心间皆是昭然若揭的狂喜。

下一刻,周玹紧紧拥住常清念,埋首在她颈间,近乎贪婪地占有女子身上每一寸温软,舍不得错失分毫。

常清念泪盈于睫,同样抬手攀上周玹后背,将泪珠悄悄抹在他肩膀,静谧又疯狂地宣泄思念。

直到快憋闷得上不来气儿,常清念才恋恋不舍地从周玹怀里抬首。

目光越过周玹肩头,常清念一眼瞧见那只溜来殿中的三花猫。而它嘴里叼着的玩物,好似是前几日外邦进贡的厄舍珠。

本就是随手放在殿中做摆设的,常清念心道给狸奴玩耍倒也无妨,便就随它去了。

常清念收回目光,偏头去蹭周玹脖颈,娇声道:

“陛下,亲亲妾身罢。”

一切都拨回正轨,周玹只觉哪里都透着舒坦,却又意犹未尽地笑道:

“念念乖,唤句‘殿下’给朕听听?”

听出周玹在揶揄自己,常清念满面羞红,握拳捶他道:

“烦人。”

周玹抬掌裹住常清念的手,噙笑呢喃:

“朕还没跟你计较金风露呢,你倒先跟朕骄横上了?”

同夫君自然是要耍赖的,常清念根本藏不住狐狸尾巴,理直气壮地诡辩道:

“妾身怕陛下力有不逮,特地给您补补身子,您怎么还不领情儿呢?”

这话无疑是在拱火,常清念巴巴地望着周玹,期待男人使出那把火来烧着她。

“馋猫儿。”

周玹垂眼闷笑,引着常清念的手指去摸腹上软肉,提醒她别忘了身孕:

“少出言寻衅,朕可不会满足娘娘的无理要求。”

猛地想起小鱼儿的存在,常清念心窝子里春情顿散,慌里慌张地去安抚孩儿。

抚摸到安然无恙的小腹,常清念长舒一口气,趴在周玹肩上缓神儿。

想起之前“梦”里的种种奇妙,常清念不禁偏头去看周玹,伸指去触碰他挺括鼻梁。

陡然陷入庄周梦蝶的迷思当中,常清念情不自禁地疑惑起来

究竟哪个是梦境?哪个才是真实?

何处是她神魂牵系之所?之前又为何有那般奇妙境遇?

似乎对常清念的心声有所察觉,周玹低语回应:

“念念,朕在。”

“朕永远都在。”

常清念微微一怔,蓦地颇愁见笑,不再深思这个扰人难题。

无论多少纷华靡丽的良辰妙景叠加在一起,都抵不过两人并肩同看的日升月落。

有周玹在的地方,便是她此心安处。

【作者有话说】

气氛都到这了,就给大家拜个早年吧[垂耳兔头]年底各种考试很多,祝福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