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役没工钱,但是会管食宿。
给官家干活儿一日给三十到四十文,和乡下工钱差不多,但是他们给官家干活儿能赚下口碑,外面人愿意找他们。
接私活儿的话一天能五十到六十,好时候也能七十。
裴长青道:“一开始先四十,等干完这边的活儿若是你们无事也可以跟着我去其他地方干活儿,到时候一天五十文。”
众匠人惊呆了,这是什么神仙工头儿?
一上来就给这么高工钱?
裴长青却不需要给他们解释,更不说拉拢他们的话,他是私人建筑队,自然不会给官家的工价。
他给安排活儿,先去和泥,看看他们黄土、水、石灰的配比如何,给他们略作调整,然后两两一组,按照他的要求三个房间同时施工。
为了增加安全稳固性,他要求把火炕位置的地砖撬起来。
火炕卡座的高度是根据普通身高设计的,嫌矮可以垫垫子,嫌高就踩垫子。
这些工匠从未见过这种设计,却也不敢多问。
给官家干活儿,就是要学会低头猛干,不要插言,免得惹祸上身。
再者如果工头指挥错了,那也罚工头,不会牵连他们。
晌午是去县衙食堂吃的饭,一人三个杂粮面大馒头,一碟子咸菜,另外一碗白菜炖豆腐,里面放了猪油。
没什么油水儿,但是盐味儿足。
下午众人正忙着,一人气鼓鼓地冲进房间,大喊道:“哪个叫你们施工的?谁是裴二郎?”
裴长青示意工匠们不必惊慌,只管继续干活儿,他则朝那人迎上去,施礼,“在下裴长青,奉陆典史之命过来给六房盘火炕的。”
那人冷嗤一声,“哪里来的半吊子,敢到县衙来大放厥词!”
这会儿陆典史不在,黄书吏和另外几个书吏便一起上前,笑道:“钟典吏今儿跟着二爷去哪里办差呢,怎么半天没见着人?”
钟典吏是工房的头儿,县衙里有关修建修缮的工程都归他负责。
钟典吏转身跟黄典吏几人打招呼,眼神却还勾着裴长青,很是不屑,“陆典史做什么我们工房办不了呀?还得叫外人?”
县衙自己有工房,有工匠,手下也有瓦匠木匠石匠的,何须找外人?
这不是故意打他的脸吗?
他是钟主簿的侄子,年纪跟陆典史差不多,却没有陆典史的能屈能伸,仗着自己叔叔是主簿,平时也挺骄纵的。
他能力不出众,但是在工房却要当头儿,处处压别人一头。
那些多年老书吏都被他压着,敢怒不敢言。
这种底层书吏的矛盾知县老爷是不管的,人家三年一轮,只要别耽误了他的正事儿,至于下面争抢什么利益,他不管。
所以主簿和典史的权力就很大,是下面底层书吏、差役们真正的领头人。
而主簿和典史也是本县几大户角力争抢的职位,有时候争抢太过,几家在外做官的就不得不写信沟通一二,商量个章程出来,各家在竞争考核的基础上轮流上任。
这种大户是族里有正儿八经科举入仕的子弟,自然不是那种只有钱的商户。
当然本朝士农工商,农户、匠户、商户也都是可以科举的,只要有了正儿八经的进士,家族就会慢慢兴旺起来,成为新兴大户。
而那些无以为继的,也会慢慢衰落下去。
比如钟家,现在就是无以为继的局面。
后面虽然有两个年轻秀才,一个举人,但是多年再未出过一个进士,而这名举人已两试不中。
现在他们家那位在外地做知府的大人受案子牵连,已被贬黜为知县,去了穷乡僻壤处。
很自然的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