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雅京市已经没有亲人了，依照习俗，过年的时候要请已过世的亲人吃顿饭，给他们捎去一些纸钱。

本来在这里是不允许办这些事情的，但没想他随口一问，江扬竟然同意了。

风子廷抬头看了一眼，说：“大过年的，你弄这些做什么，一点也不吉利。”

白离嘚瑟道：“师父允许的，要你管。”

风子廷闻言不可置信，说了一大堆江扬以前给他定的规矩，然后问他：“你有没有发现最近师父好像变了很多？”

白离这段时间一直跟九邀待在一起，根本没有去注意江扬，自然也不知道他哪里变了。

“比如呢？”

“比如他的饭菜越做越好吃了，脾气越来越好了。”

风子廷仰头思考：“还有……我最近看到他，好像每天心情都挺不错。”

白离：“我没看出来。”

风子廷说：“说真的，大不一样，你看看我，换做是以前，我每天这么一副样子，铁定被他骂。”

“可近一段时间，不仅没有挨骂，他还说要带我们出去旅游。”

白离开始有些同情他以前独自面对江扬的那些日子了，说：“那你还不赶紧趁他心情好，把旅游计划拟出来。”

风子廷认真钻研着那张路线图，越看眉头皱得越深。

“灵川镇，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白离：“我也没有听过。”

风子廷打开手机查了下：“也太远了吧，几万公里。”

“是这才咱们旅游的终点站吗？”白离问。

“嗯。”

风子廷脸上的笑意瞬间没了，说：“这路线图根本不像是去旅游的，倒像是带着什么目的。”

白离撇嘴一笑，告诉他真相：“其实师父的原话，说的是要带我们两个出去历练一番。”

“去这些鸟不拉屎的地方历练？”风子廷把路线图丢一边，气愤地说：“我想象中的旅游是看风景名胜，逛繁华都市，吃好喝好，这什么嘛。”

白离拍拍他的肩膀道：“别挑三拣四了，能带你出去就不错了，再吼大声点给师父听见，你就只能被关在家里旅游了。”

风子廷一头倒在沙发里，嘟囔道：“还不如留在家里跟依向打游戏呢。”

说着，他就又拿起手机开始跟人发消息聊天了。

白离啧啧两声：“你们天天腻歪在一起，有那么多话聊吗。”

“你不懂。”风子廷说：“他是我小时候最好的朋友，在遇到师父之前，他是这个世上唯一对我好的人。”

白离：“那你爸妈呢。”

“很早就去世了。”

“好像我才十二岁吧，”风子廷难得说一次话这么沉重，“那时候我俩才刚上初二，然后他求着他爸妈收留我，但是他们家也过得很辛苦。”

“我爸妈意外去世的，没给我留什么钱，他父母看在我们两家关系好的份儿上，供我念完了初中。”

白离停下手里的活：“然后呢？”

“然后高中开始，我自己一边兼职赚钱，一边上学，学习一落千丈。”

“他为了让我可以好好念书，偷偷把自己的生活费省下来帮我交学费，自己三天饿两顿，还要给我带饭……”

说到这里，风子廷把脸埋进了抱枕。

白离看出他伤心了，用玩笑的语气宽慰他：“对你这么好，那你还天天欺负他。”

“后来，我们俩都没有考上好大学，他爸妈要带着他去外地，临走时我没脸面见他，躲起来了。”

“再后来，我遇见了师父，从此也就跟他断了联系……”

“我知道我很混蛋。”风子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