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五阿哥委以重任,永琪瞬间就被捧到了炙手可热的程度。
短短半个月,就有那种爱投机的官员上折子试探,拥立五阿哥为储君,将中宫嫡出的十二阿哥视若无物。
弘历以妄议国本的罪名处罚了这批官员,但人心依然一日比一日浮动,因为他罚得并不重,跳得最厉害的那个也只罚了一年俸禄。
按照参与此事的危险程度来评估,罚个俸禄压根不算什么很重的惩罚。
前朝的官员们日夜揣度着,试图从皇上的每一句话每一个举动揣摩出他的心理,好为自己找到官运亨通的朝天大道。
如此氛围,尽管弘历竭力将后宫隔绝成一个封闭空间,后宫还是受到了影响。
愉妃见到笑脸的次数成倍增长。
愉妃并没有因此而高兴,反而愈发惶恐。
乾隆十三年,春风得意如日中天的大阿哥和三阿哥是怎样被皇上瞬间打落进泥地里,从此再也无法翻身,她记得清清楚楚。
她对永琪没有任何期盼,她只希望永琪能平平安健康幸福地过完一辈子。
愉妃辗转反侧日夜难眠,在一次永琪进宫请安时终于忍不住:“永琪,你忘了额娘跟你说过什么吗?”
永琪信誓旦旦:“额娘,我从来没有那么想过!我只是想出去做点事,为皇父分忧。”
他叹了口气,低落地说:“您不明白,在上书房连读十六年的书有多么痛苦,我都是做阿玛的人了,还要和大哥的儿子坐在一块儿念书……”
他握住愉妃的手,保证道:“您放心,儿子心里清楚的很,绝不会参与那些事。”
他十分冷静,甚至带着一丝嘲讽:“那些官员上蹿下跳难道真的是为了我吗?不,他们都是为了自己的前程,我对他们没有半分的信任!”
愉妃稍稍放了心,叮嘱道:“你记住,你只管为你皇父尽忠尽孝就是。”
永琪点头:“儿子记得。”
母子俩说完正事,又很温馨地说了一会儿日常琐碎事,在宫门下钥前,五阿哥回去了。
第二天一早,愉妃照常去翊坤宫给皇后请安。
刚进门,就有好多人拥上来,笑盈盈的,嘴里愉妃姐姐、愉妃娘娘地叫着,并试图跟她拉家常。
愉妃不擅长应对这种事,好一会儿才挣脱出来,忙不迭坐到令贵妃旁边。
令贵妃虽温和,却也是管着后宫的,自有一番威严在,大家不敢轻易放肆。
舒妃弯唇浅笑,眼睛里带着向往:“愉妃姐姐也是熬出来了,真好啊,不知道我的永瑆长大了会是什么样子?”
愉妃也笑,说话十分客气:“永瑆长大了必定是人才出众,能成为皇上的左膀右臂。”
舒妃十分开心:“哈哈,承愉姐姐你的吉言,我不求永瑆能有多出息,只求他平平安安,能给我多生几个孙子孙女,我就满足了。”
愉妃顿时来了兴趣:“我最近也在琢磨这个呢,永琪的后宅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孩子生一个没一个,他那么大的人了,膝下却还是空空,真是愁人。”
舒妃眉毛微皱:“别是后宅有什么问题吧?”
愉妃一惊,身体前倾:“什么问题?小儿不是向来容易夭折吗?”
舒妃摇摇头,凑过去压低了音量说话:“外头的后宅并不都像咱们后宫这样管得严,皇室要做天下楷模,那是一点污点都不能有的。外头的后宅有些十分混乱,妻妾相争乃至人人相争,斗得眼红了就难免波及到小孩子身上。一两岁的小孩子,都不用费太多的事,收买个人在睡觉的屋里开一条直吹孩子脑门的风,孩子就有可能害病而死,一点痕迹都没有。”
愉妃听了越发心惊:“可是永琪还在阿哥所住着啊,应该没有这种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