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脸平静,竭力不露出半分怯色。
半晌,皇上收回目光,感慨道:“是啊,我是花园的主人,也是爱花惜花之人。如果有花硬要呆在不属于她的位置上,砸了这花,我心中不忍,但也再不想看见这花了,便只好将这花挪出园子,让她自生自灭罢了。”
他看向纯贵妃嘉妃两人,目光压迫在她们身上,像刀刮一样:“你们明白吗?”
纯贵妃嘉妃脸色惨白,汗涔涔地齐声回答:“臣妾明白。”
皇上再次将目光投射到魏敏身上,夸道:“令嫔,朕给你的封号,当真是名副其实啊。”
魏敏低下头:“臣妾惶恐。”
“好了,惶恐什么?朕夸你呢。”皇上的态度忽地温和下来,伸手揽过她的身子,“朕的折子还没批完,养心殿缺一位红袖添香之人,你去给朕磨墨吧。”
魏敏温驯道:“皇上吩咐,臣妾求之不得。”
皇上满意地笑了两声,搂着魏敏往永和门走去。
魏敏提着心,如履薄冰般地依偎在他的肩头,小心翼翼地跟随着他的步速调整,眼角余光撇了嘉妃纯贵妃一眼。
魏敏跟纯贵妃嘉妃是利益竞争关系,没有生死大仇,但也永远做不成朋友。可是这一次,皇上选了她,没有选纯贵妃嘉妃,她赢过两个高位妃嫔,心里却不怎么高兴。
魏敏侍膳侍寝过那么多次,唯有这次,让她后背冷汗直冒。她真切地感受到,皇上,于后宫的女人们而言,是一具无法战胜的庞然大物。这具庞然大物甚至不用动真格的,只要稍微释放出一点不悦的气息,后宫的女人们便如娇花遇见烈阳直射,刹那间全都萎靡了,站都站不起来。
毫不夸张地说,她们的生死荣辱,只在乾隆的一念之间。而魏敏自己,也在‘她们’里面。
魏敏如今看似意气风发,可若是把这一切当了真,得意忘形,焉知纯贵妃嘉妃的今日不是她的来日?
魏敏收回目光,垂下眼皮,在心里提醒自己,谨慎谨慎再谨慎。
纯贵妃看着皇上的背影消失在门外,借助宫女的搀扶从地上站了起来:“嘉妃妹妹,本宫忽觉身子有些不适,先回去了。”
竟不等嘉妃答话,转身就走,和她以往的做事风格大相径庭。
然而嘉妃竟也无心计较,转身大步冲进正殿,她闷了一肚子怨气,用最后的理智大吼:“关门!本宫困了,要小憩片刻!”
华丽的殿门被合拢,室内被打上一层厚重的阴影。
嘉妃默立片刻,忽然抱起茶几上花瓶,抬手就要砸下去。
金珠一把抱住她的胳膊,跪在地上恳求她:“主子,不可啊!不可!!皇上前脚刚走,后脚您宫里就砸坏了东西,若有恶毒小人抓住此事说您心怀怨望,传到皇上耳朵里,您和两位阿哥的未来就全完了!”
嘉妃动作停滞在半空中,神色木木的,眼泪却汹涌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