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汤泡米饭。”柳乐不假思索地说。
“鸡鸭这些你还吃不得吧。”江岚皱起眉。
“不要鸭子!”柳乐喊叫,赶紧又说,“我只想吃鸡。”
“都一样。你才刚好,吃那些油腻腻的怎么使得。我做莴笋,给你配粥吃好不好?再不然,拿鸡汤滚个嫩豆腐,沾些鲜味。”
“不,不要那个,我就想吃鸡汤米饭想吃便表示身体能吃。”柳乐抱住母亲的手来回摇晃,耍赖说,“别的端来我也不要,我再不愿看见白菜豆腐,粥呀羹呀的了,总是清汤寡水,还能不瘦?”
“好,那我去厨房瞧瞧。”江岚向外走。
柳乐赶快喊一句:“别忘了还要玫瑰咸菜,就着吃解腻,只不知这里有没有。”
柳乐这几日还没说过这么多话,确实有点乏了,江岚走后,她便倒在枕上,闭目养着精神。只是肚里的馋虫始终睡不着,一听见门外声音,急忙撺掇着她又坐起来。
巧莺手捧一只大食盒,头一层打开来是四样小菜,都盛在白瓷小碟内,堆放得灵巧可爱:一样莴笋,一样香芹,一样炒螺蛳,一样玫瑰酱菜切成菱形小块,淋上几滴麻油。
又拉开下面一屉,端出一碗香腾腾晶莹剔透粳米饭,最后是一碗鸡汤,泛着黄铜似的光,冷冷的,安安静静的。
巧莺拿银匙从汤碗中心轻轻搅一下,将上面薄薄一层油拨开,等候片刻,鲜香的味道才散出来,再舀了清汤,往饭上浇了数勺。
柳乐不禁欢呼一声。她从小就爱吃这样,鸡汤白米饭,加上酱菜,长身子时一顿能扒净好几碗。“快给我。”她伸手要拿。
“骨头都支愣出来了。”江岚看见她的胳膊腕儿,嘴里嘀咕,“你有没有力气,看洒到身上。”
“原本我胳膊就不粗。那娘喂我。”柳乐也不和母亲客气。
江岚便端着碗喂她,柳乐吃几口饭,又停下吃菜,又指指螺蛳,巧莺便拿签子挑螺肉。
“吃几个就行。”江岚说。
“本来也没几个,都给我吃嘛。”
江岚笑道:“刚才去厨房,那位鲍大娘说你病着时不吃饭,小厨房不开火,大厨房也不敢自己做了吃,连带着王府里住的全部这些人好几日没沾荤腥。”
“这是干嘛,他们吃他们的嘛。”
“大伙担心你,哪里吃得下,你没瞧出来巧莺都瘦多了。不过如今看你肯吃,那边也忙着杀猪宰羊,要把条羊腿给你,我想着羊肉那东西太热,倒是猪肚滋补,便让留着,弄干净了,回来给你做胡椒蒸猪肚,或是做姜汁的,你想吃哪样?”
“都要都要,够吃几顿?”
“你想吃多少有多少。”
柳乐一面和母亲说笑,一面吃进去小半碗饭,叹息道:“还是娘做的饭香。”
不知何时予翀进来屋内,对江岚说:“母亲歇歇,我来。饭好了,母亲请去用饭吧。”
江岚便起身带着巧莺出去了,予翀在床边坐下,拿起碗。柳乐别开脸:“放着,我自己来。”
予翀不说话,也不动,乌黑的眼眸注视着她。
柳乐的脖子拧酸了,便把脸转向他。一连多日,她没拿正眼睛看过予翀,这时与他的目光相遇,她好像看着一块石头。
她不在意他眼中是不是有悔过的神情还不是当时马车里看不清,不然她就会记住这张脸残忍时的样子。
“你叫巧莺来。”
“我怕母亲拘束,让巧莺陪着她。”予翀小心地说。
“我饱了,不要了。”
予翀依然举着碗和勺子,“上回……实在是我不对。即便怪我,你也先养好身子,其它以后再说。”
柳乐在心里哼了一声:要是两人从没有破了脸,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