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睁了眼目盯着计晨,说不定就连她自己的举动也被人留心着。计晨做了什么值得被如此猜忌?柳乐心中激愤,下定决心要弄明白,明知此处问不出,还是问了句:“哪位大人吩咐的?”
“这可不知道,是由我们顶头上司传下话来。这里除了犯人,全在我俩之上,哪个都是大人,我们只管遵令,别的不敢问,更不敢信口胡说。”
那妇人就把柳乐拉到一边。她也是来给人送饭的,两人打过照面,每回她总拿眼将柳乐左右打量,柳乐顾不上,没大理会。经这一场,算结识了,妇人自报家门说:“我姓张,夫家和娘家都姓张,我家中男子汉在里头关着。”她又把柳乐浑身上下细细看了一回,好奇地问,“这么说你也是来探你丈夫?”
柳乐点点头,又摇摇头:“我还没有见着他。”
那妇人听了,满脸显出同情之色:“怎么不许你进去?”
“是为案子还没结,怕有同党,通了消息。”
“他犯了何事?”妇人瞪眼问。
“不曾犯事。是受人诬告,诬他贪银,误了公事。”柳乐不愿详说。
妇人呆了一呆,啧啧惊叹:“原来你男人是个官老爷啊。我说呢,那一起奸盗的囚犯,屋内怎讨得这样美貌的夫人?”
柳乐厌烦这种话,想要走,妇人拦住说:“你别急,在这儿等等我,我进去就来。我男人在里头几日了,我问问他可见过你家官人没有。”
柳乐一听这倒是个办法,便立住了。
一时妇人出来,把柳乐拉过一边僻静处,告诉她说:“没见过。不过告诉我说后头有独个儿的屋子,不和另些人在一处别人都是好些人关一间牢房,围着天井一圈。那些牢子在院中穿来穿去的,囚犯们都看得见,我家汉子就说这几天每日往后头送食送水走得勤着呢,就不知关着什么人,没见提他上过堂。我看八成就是你家官人,这下你可把心落下去了吧。”
第14章 可是拿一个柔弱女子用刑,这不叫严刑逼供吗
大理寺监牢的情形柳乐只依稀知晓:之前去探禹冲,柳图为不叫其他犯人看见她,特意买通狱丞,让把禹冲带出来到一间小囚室与她单独会面。那时她从大牢房的后面绕过去,听见了犯人们的吵闹声,十分嘈杂刺耳。她想,莫不是计晨就关在她去过的那一间囚室内?宁可不是,那个屋子给她留下了十分凄惨可怖的印象。不过若真是计晨,证明他们所言不虚,他的确是在候审,至少现在人还没事,她心中松快了点儿,谢了张氏,说:“别的我倒不怕,只是案子一直拖着不审理,又不放人进去会面,这才着急。”
“哎呀,有吃有喝,你急什么,不去便不去吧,真去不得你不知牢里光景,连我还嫌腌臜,别说你这样娇滴滴的小娘子,万一染上瘟病不是闹着玩的。”张氏一头发急,嚷嚷了几句,一头又笑着说,“不过你家官人到底是做官的,比别个儿优待,把他一个人关着,虽是坐牢,也就算逍遥自在了,只有一桩不足怕是想你想得紧。”
柳乐便问:“里头一共关着多少人?”
“多时有两三百,如今只怕也有一百来个。你别愁,你丈夫有官职,又有个绝色的妻子,还有什么不足,怎么可能干出犯法的事,自己把自己往牢里送?肯定就是诬告,等着方大人匀出工夫,为你们做主就是。”
说着,张氏忽地拿手往腿上一拍,压低声音道:“我晓得了,你说平民百姓,谁敢去诬告官儿呢,肯定是个更大的官儿。娘子莫怪,我猜会不会是哪个看上了你,故意把你官人陷在牢里?”
柳乐吃了一惊,想这张氏人虽热心,想法实在荒唐可笑,不快地说:“我知道嫂子并非取笑我的意思,不过嫂子想岔了,肯定不是因为这个。”
“我说娘子莫要见怪,我也是胡乱猜猜,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