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素娥苦劝:“你先喝了药,你这样子别人也不敢来。等你好些,咱们搬出去,随他怎么翻。”
计衔山抢过药碗一口吞了,又一迭声令管家去找住处,即刻就要搬出去。
董素娥无法,只好当面吩咐管家先赁几间屋子,住得下家里几口人、能够生火做饭、一家人好临时落脚的,管家答应着去了,计衔山才安稳下来。
一时管家媳妇又来报说:“前后门的守卫全部换了,也来了两个穿裙子的。”
“女牢头。”柳乐暗自哼一句。不过还有很多事要赶紧去办,也顾不得被搜身的羞辱,“我先去找我哥哥一起商量商量。” 她告诉董素娥,想着家里的马车大概是不便出去了,遂让人雇一辆车等在后面巷外,回屋换了身不显眼的衣服,手上提一顶帏帽,同巧莺去了后门。
只见守卫的装束果然与之前有别,样子也严整了许多,个个笔直站着,眼睛不四处乱看。旁边小房内出来了两个妇人,布衣素裙,打扮得且是干净利落。柳乐走上前说:“我们要出门。”
“请去吧。”两个人齐声答道。
“你们还是仔细搜一搜,省得回头再说我把涉案金银、物件偷带出去。”
“不敢不敢。”两人直摆手,“我们是街上做浆洗的,老爷叫我们来贵府听候吩咐,怎敢对夫人小姐们不敬。”
“哪位老爷?”
“我们也不认得,不敢乱说,左右是位官老爷。”
柳乐虽疑惑,见她们不说便罢了,倒不好意思,也向二人笑笑,出去找到车,向车夫说:“去府衙。”
柳乐心一急,没算好时候,赶到知府衙门时刚过了正午,一般人都吃饭休息去了,衙门口亦不见什么人。她一手扶着帽子,从胳膊两旁偷偷向左右望了一阵儿,只见到三两个平民眼也不抬地打门首经过。再犹豫了片刻,她一拉巧莺,急匆匆走进去。
从大门至仪门一路无人拦问,柳乐直入大堂,明镜高悬几个字下面空荡荡的,只有一个身穿号衣的小衙役正在扫砖缝,闻声他立起身,双手拄在扫把上,将柳乐细细打量了半晌。
柳乐上前问:“府尹在不在?”
小衙役笑道:“府尹老爷今日有公事出去了,若要报案子,报于吏目也是一样。”说着作势要向后头去叫人。
柳乐怕又是见到早上去计家那冷言恶语的官差,忙拦住他:“我是想问问今日这里有没有进来一个人?”
“府尹老爷一日都不在,也没有大人来访。”
“不是是被带进来的。”
“你是说提来的犯人啊。”小衙役神情立马变了,懒洋洋塌下背,拖长腔道,“每日都有抓进来的,犯人的名字叫什么?”
“不是嫌犯。”柳乐怒目瞪他,又忍气吞声地说,“姓计,计策的计。”
小衙役嘴一撇,“我不识字,不懂什么计不计,我去给你问问。”说着,却不动。
柳乐忙从袖中掏出一块碎银递给他,不由得脸就红了。
小衙役大大方方接过银子,看了一看,揣进袖里,脸上堆出笑:“你别急,稍等一等。”转身入内,半天方出来,“这儿就一个人姓计,上午刚来,叫做计正华的。”
柳乐听他说的是计春,心想那差官并没骗她,看来计晨确实不在这儿,不免失望,又问:“计正华是收在监里?可否允人探望?”
“设班房做什么用的?案犯自然都关在里头,能不能探望我倒没问。”小衙役一面说,一面好奇地拿眼瞅着柳乐,“你是计正华什么人?”
巧莺气得娥眉倒蹙:“你又是什么人,就敢盘问我们?无凭无据关押人,还不许问,衙门是这样设的?咱们就等你们老爷回来,当堂评一评谁有理。”
“哟”小衙役跳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