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连清偏开头,目光落在打开的窗上,试图转移话题:“有些冷,殿下再多穿些吧。”

说着,要转身离开。

那刀刃却追着他来,又横在他面前。

褚缨也转身过去,挡住他的去路:“最后问你一次,李连清,你愿意尚公主吗?”

李连清呼吸颤抖了一下,无声后退,面前人却不断逼近,将他逼得没有退路了,下一秒,锋利的刀刃就要划破喉咙。

李连清终于开口,问她:“我有什么选择?”

褚缨道:“你可以选择不愿意,然后我就杀了你。”

李连清没有说话,垂眸沉默。

见他这样犹豫不定的样子,褚缨将手中的匕首转了个方向,紧紧贴在他颈侧,刀刃太过锋利,瞬间便将他皮肉刺破了,鲜血滑落,染红了素白的领口。

“你还不信我会杀了你?我可以现在就动手给你看看。”

李连清眼眸微抬,蓦地抬手捏住她手腕,试图与她讲道理:“我们可以好好谈谈的,我说了,是桃枝与君主关系密切,不是我,我只不过是君主看中的一个状元而已,甚至没有实权,我能做什么?”

褚缨眉头微皱,没有立即挣脱他的手。

“桃枝与君主关系密切?”

“是,殿下让人随便查查都能知道,桃枝没有身份,只是个宫女的孩子,能在宫中待这么久,还能靠什么?”李连清急于解释,可见她的眼神冰冷依旧猜忌,不由得声音越来越小,“我与君主什么干系都没有,殿下……”

褚缨忽觉手背一凉,望过去,才发觉他竟又落泪了,握着她的那只手都在颤抖。

她有些不耐,终于是甩开他的手,但同时匕首也没再继续对着他,转身背对着他,没好气说:“这么受不了委屈,以后在公主府有你受的,本宫倒要看看你这眼泪何时能流干!”

说罢便开门走了出去。

刚下了雨,屋外凉风习习,确实有些冷,褚缨拢好衣裳,走到了墓碑前,屏退下人后独自在碑前站了许久。

落叶已经被扫到了一边,墓碑上面的雨水也都被擦拭干净,与泥泞的土地看起来格外违和。

这是个小衣冠冢。

当初那具尸体,褚危不给,说怕污了她的眼,即便她绝食,即便她跪地不起,不管怎么做,最后,她只用自尽换来了一摞衣物。

然后也是她亲手挖了坑,将衣物埋下,哪怕谁都觉得这样不好。

或许也是褚危那点为数不多的心疼发作了,最后这碑无人再管,任由她立了起来。

这些事,除了于内侍,除了她自己的心腹,其他没人知道。

褚危不想让人知道的东西,从来都是被包裹得密不透风的。

风又吹了起来,褚缨回神,身体下意识抖了抖,用披风把自己包裹,而后蹲下身子,用匕首在墓碑上面一笔一划,刻下季卿的名字。

刀刃与坚硬的石头摩擦,声音在空旷的庭院中格外明显,这名字有些难,她刻得十分认真,刀刃上残留的血沾上了墓碑都没发觉。

身后有脚步声缓缓靠近,褚缨没在意,手中动作未停。

声音到了身旁消失,褚缨的最后一笔也完成。

她放下匕首,抬手摸着凹陷的划痕,轻笑道:“这名字是我取的。”

衣料摩挲的声音传来,褚缨微微偏眸,见李连清也蹲了下来,看着那墓碑,眸中有些疑惑:“君主说他没有名字。”

褚缨轻嗤一声,眼眸一转继续盯着墓碑上的名字,声音沉下去:“其实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褚危是怎么说他的,褚危看不起他。这孩子从小时候起就这样,觉得自己身份高贵,不可一世,最开始他连我都看不起。”

李连清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