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疏言自顾自地搬了个小马扎来,「我太年轻了,我希望你能帮我剃成患者信任的样子。」
剃头刀插了电。
正在嗡嗡作响。
我眼睛一酸,强忍着要哭的冲动。
「我不要。」
他分明是要陪着我。
谢疏言笑了笑,握住了我的手腕。
「别怕,来。」
他的手很稳。
随着嗡嗡的震动声,谢疏言的头发落了地。
他真是一点都不心疼。
一点头发都没留。
我看着镜子里的他,瘪了瘪嘴,「真是事与愿违,你看起来更年轻了,像刚进医院的实习生。」
剃头刀被扔到了一边。
谢疏言站起身来,看着我发红的眼睛,低头在我唇上轻啄一口。
「剃个光头就能天天和你黏在一起,我觉得很好。」
「等我给你剃头发的时候,你就不会记恨我,因为你已经把我给剃了。」
我没忍住,破涕为笑。
「那我也会记恨你的!」
镜子里倒映着两人的脸。
一个泪汪汪的,笑的很滑稽。
一个笑容开朗,眼神宠溺。
他揽着我的肩膀,说:
「好,那就粘着我,怎么骂我都认。」
10
后来我买假发的时候,还是给谢疏言买了一顶。
因为有好几次,他的学生看到他,都是目瞪口呆的样子。
我觉得有损他导师威严。
谢疏言欣然接受。
至此,只有回家的时候,我们两个才会摘掉假发。
又过了几个月,疗程结束。
病情基本稳定,没有再继续恶化。
班长为了庆祝,又举办了一次小型的聚会。
「庭月,你身体怎么样了?这次我就先不请他了,咱们主要是给你庆祝!免得见了面尴尬。」
我接电话的时候开了免提,谢疏言正在修灯泡。
他垂眸扫了眼手机屏幕,淡声说:「我和庭月会准时参加的。」
班长卡了口老痰,咳嗽半天,才惊叫:「老谢?你怎么也在?」
「我跟她复合了。」
电话那边传了班长打翻了杯子的声音。
谢疏言从凳子上下来,接过电话,「周六我有时间,地点定好后发给庭月就好。」
挂掉电话,我急着问:「你周五夜班哎,要不算了,咱们别去了。」
班长只有中午有时间。
谢疏言熬一晚,周六回来就要十点钟了,压根没时间补觉。
「不,要去的。」
他背对着我收拾桌椅,轻声说,「十年前的同学聚会,你和我都没有去,我不想错过这次。」
看着忙碌的背影,我转身揉了揉眼睛,笑着说:
「哦,那我去挑一顶漂亮的假发。」
「好,帮我也挑一顶。」
11
这次聚会的气氛明显比上次好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