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赖得着我,是他先开始的,我不过摸他一下儿,又不会剜了他的肉。”
喑听着头疼,只道:“行,您行行好,撒开手罢,饶臣先把衣裳给他披上……”
他清楚与辛泽争辩是非无异于白费口舌,还不如直接把周朝云从他身上掰出来的实在,明明放着周朝云不管,他们仨谁都能省心不少,辛泽却偏要去讨周朝云的嫌。
喑上前几步,还没来得及伸手,周朝云便手脚并用着推开辛泽,转身朝他怀里一扎,他心道怜惜,拢着衣裳将周朝云裹了又缠,周朝云不吭声,只眨眼,又往他手心儿里钻了钻。
喑拍拍周朝云,叹着:“少主,这话臣也讲过,他不是亲近臣,只是太怕您了。”
多惹人怜呢,那么厚的衣裳,盖在周朝云身上也没显多少分量。
他实在变了不少,不说别的,单说这具身板儿,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去的。即使坤泽天生劣势,比身型、比气力,都差了乾元太多,瘦点儿小点儿好像也算不上怪事,可喑分明记得,几个月前辛泽带着他与娈童登门庐清会时,那窥伺在中庭之外不经意撞见的第一眼,那相见却只有他看得见的第一面,周朝云没还瘦成现在这样。
尽管那时候他便已经觉得周朝云瘦得惊人了。
怎么个惊人法?
毕竟是个习武之人,常年舞枪弄剑的身子,再瘦也瘦不到皮包骨头,纵然被人折断双翼,成了眼下这般文弱又无力的模样,也挡不住周朝云浸润在骨子里的风情与漂亮。
而那惊鸿照影间刻在喑心头的讶异绝非错觉,如今想来也只能这样讲,周朝云是瘦不在身的
他看起来很“薄”。
既寥落,又侘傺,身上始终透着股如履薄冰的疲惫劲儿,仿佛被风一吹、被雨一淋便要散落出去,直教人看着看着也忍不住揪起心来……这样一个人,只用“身型消瘦”是不足以将他概括的。他太单薄了。
喑摩着周朝云瘦削的脊骨,心中不是滋味。
“……您不撩惹他,放他自己一个人待着多好。”
辛泽抬眼看了看他,“我不撩惹他,我与他便更无交集可言了。”
他似是闲情逸致地,撷了床头一枚枣花酥送到周朝云嘴边,周朝云抿起唇瓣儿别过了头,死活不肯张口,“他怕我,打一开始就怕,若非有求于我,你以为他会多看我一眼?你们都嫌我扯着他不放,却没人记得,是他先来撩惹我的。”
“我有心与他将这情缘续上一弦,可惜呀,他飞太高,我入不了他的眼……”
也不知想到什么,辛泽忽然笑了笑,“你说,我这样喂他,他不会气得半死吧?”
喑还被他堵在前一段话里反应不来,“……什么?”
“他就是咬我,我也认了。”
话音将落,辛泽衔起手中那枚酥点,掰过周朝云避让着的脸蛋儿直直吻了下去。
颜
第57章五十三章春风暖颜
日子到了,宫墙院儿内讨着百家饭长大的狸奴子又开始叫春了,夜半更深时,林丛灌木底下总是黏黏糊糊地嚎着,左一声,右一声,一声还要再压一声,呕哑嘲哳,很是难听,耳塞棉花也拦不住,闹得人整宿睡不好觉。
内务府上了一大批折子,久无人阅,都摞到辛泽床头了,他信手翻翻,一本两本的,皆是控诉那鼠将懒做好吃、踢天弄井云云,昼伏夜出、扰人清闲云云,实应“逐之而后快”的……言辞凿凿,情真切切,辛泽想了想,没批。
宫人黑着眼圈儿说,魔尊雅致,许是养人养烦了,想养养猫。
这话传进辛泽耳朵里,没掀起多大风浪,只换得一嘻。
他也不是多喜欢猫。
屋乌推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