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要矢口否认,同我狡辩“是”或‘不是’,再拿可怜当借口,我是半句也信不得你的。”辛泽道:“你了解我的。你不看他,我也不会有多在意,可你待他好,我偏偏不想让给你。”

喑好久没吭一声,待周朝云喝得差不多了,才叹道:

“……是又怎样呢。”

“这话您想听多少遍,臣都愿意讲给您听。少主与臣,永远走不到主仆相争的那一天。”他拨了拨周朝云半干不干的额发,放下羹盏抬起了眼,淡淡与辛泽相视,“您也了解臣的。天地崩坼、日暮途穷,臣也还在少主身后,争不争、让不让,从来都不是您该考虑的事,只要您想,臣和他、还有天下,都是少主您的东西。”

这一碰,辛泽自知输得彻彻底底。

阴晦得太久,他已经学不会开诚布公了,喑深谙他的别扭,他又何尝不懂喑的衷心呢,要不是周朝云,别说脔宠,就是天下他也愿意掰给喑一半儿的。

他想说有什么了不起的,这世上猫儿狗儿多了去了,这只不够乖顺,换下一只便是了,他凭什么要顺着周朝云。

他想说同为长虫,都是乾元,甚至还是一个家门儿里爬出来的妖怪,怎么人和人能差得这么远呢,他不羡慕,也不妒嫉,只是偶尔面对着喑时太像在照镜子,看他温润通达,和煦好似初景,而他龉龊进了泥里,从头到脚、从昔到今都是沾着泥沙的。

没能说得出口,因为真假参半,他自己都嫌好笑。

他想争的岂止一个周朝云。

他抗拒的又何止一个喑呢。

他们的话题很快换回到家宠饲养上。

辛泽不答话,喑也乐得他不找茬,转身去找帕子给周朝云擦嘴,辛泽脑子一抽,忽然问道:“他怎么不咬你?我刚还想,他要是咬你一口,我便不同你计较了。”

喑瞥他一眼,“……他干嘛咬人。”

“不知道,那他干嘛咬我。”辛泽“啧”了声,“他坏。”

喑失笑道:“谁坏?这话您也真说得出口,小鸟儿能有什么坏心思,您少打压他一些,他也不见得非要逮着您咬。”

“你不懂。”辛泽不置可否,哂道:“最讨人嫌也算一种本事。”

“……少主说得是。”

“要不然、他怎么只咬我,不咬别人。”

“是、是。”

他们本就很少吵架,你一言我一语绕着周朝云念过几轮,气氛便缓和得大差不差了,两个乾元对着一个哑巴坤泽唠家常,怎么看都奇怪,周朝云没有半点儿身为观赏物的自觉,两耳不闻身外事,填饱了肚子就闷头想往角落里钻。喑看他可怜,又怕他冷,忙前忙后说要再去给他找一件儿衣裳……等他回来时,辛泽已经把周朝云锢怀里了。

周朝云有口难言,脸上顶着仨字儿大写的“不情愿”。

喑刚进门,便看见辛泽龇牙咧嘴按着周朝云两只手,“我感觉我再动一下,他就该咬我了。”

喑点点头,深以为然,想替周朝云申冤的话都卡在喉咙里,“……您就非得拗着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