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了一口气，猛然闭上眼睛。

“他听不到我们说话的。”女子的目光却没有从烛乐身上移开，那样的慈爱温柔的目光，果真是母亲看孩子的表情。

冉云祉试探问道：“你真的是烛乐的母亲？”

仔细去看，烛乐的眼睛眉毛很像她，只是相较女子而言，烛乐柔美的面容之下，多了一份属于男子的英气，或许这抹英气来自于他的父亲。

但怎么可能，烛乐的母亲会是她？她死去百年了。

女人没继续说了，嘴角笑容愈发苦涩哀伤，愣愣看着一角结界，突然闯进的烛乐灵魂。

在他闭上眼的这段时间，不知用了什么能力，灵魂就这样突然出现，烛乐眼里看到的不再是模糊的轮廓，而是清晰的灵魂状态下的她。

“阿祉，你没事吧？”他奔至她的身侧，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一番，确认她完好无损，解开她身上的禁制，才对上那女人的视线，语气生冷，“你是谁？你想对阿祉做什么？”

女人就这样看着眼前的少年戒备地将女子护在身后，想起他在晚上烤火时温柔的模样，此刻的他几乎阴霾成另外一个人。

她很想上前再去摸摸他的脸，可是她一靠近，少年眼里的杀意便重一分，面上不加掩饰的嫌恶深深刺痛了她，最终，她不敢动了。

身后的女孩拽了拽他的衣袖，轻声对他说：“烛乐，她说她是你的母亲。”

母亲？

他听到这个词语只觉得陌生，寒凉的目光微微凝滞，再度望向女人时，眼中的嫌恶又变成浓浓的讥讽。

不知是在讽刺她，还是讽刺自己。

已经过去很久，可他还记得那女人丑恶的嘴脸，尖酸刻薄的话语，说话时唾沫横飞，整日游手好闲，生气了落下的棍棒……

虽然如此，那也是他的母亲。就算她对他并不好，醉了便打他骂他是赔钱货，可他还是很爱她，听她的话，让自己不出错不惹她生气，以为这样她就会对自己好一点，但最后还不是把他卖掉了。

十两银子，换来他一生颠沛流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