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苏连饮了几杯茶,才缓缓开口:“清棽如何?”
周策:“王举人……王郎君带走了,说是带回蜀地安葬,我已?暗中?派人护送他们走一趟。”
慕苏抬眸:“刑部肯放人?”
“赵骍放的。”
周策:“按照律例,罪不至死,剥夺了举人功名,五年不能参加科考。”
慕苏沉默良久才道:“他应该从一开始就知晓活着的并非他的未婚妻。”
既曾是青梅竹马,又怎会辨认不出未婚妻。
周策给他添上茶,点头:“嗯。”
“他在京都无意中?遇见清棽,从见清棽第一面?起就知晓,那不是他的未婚妻,同时也就明白几年前死的并非吴二郎,而是他心心念念的姑娘。”
多年前吴家定罪,他无能为力,这些年一直愧疚难当,在醴泉楼他知晓清棽杀了刘璁后,也终于找到机会为心爱之人做些什么。
“他帮清棽顶罪,是为保护未婚妻的同胞兄长。”
只可惜,最?终也只能护着心爱之人的阿兄的遗体?魂归故里?。
周策说罢,又道:“可是出了何事?”
若非要紧事,他不会约他来此处相见。
慕苏抬起头,沉声道:“我们一直在寻找的罪奴,可能有线索了。”
第46章 第 46 章 难道是想圆房?
周策立刻肃了神情, 只还不待开口就听一道明朗的嗓音传来:“有什么线索了?”
二人回头,见戴着黄狗面具的杨明樾大步走来,大刀阔斧往周策身边一坐, 紧紧盯着慕苏:“找到?当年的那个?罪奴了?”
七年前,慕苏与?杨明樾逃学,在外头混了一日?回府, 疲乏的厉害,怕挨罚偷偷从角门进府, 曾迎面遇到?一个?正要出?府的男人。
男人是?慕家下人装束, 低头同慕苏请安时,慕苏瞥见了他脖颈上的黥字。
当朝律例,罪奴是?可以买做奴仆的。
他那段时日?不是?混在书院, 就是?与?杨明樾在外招摇过市,哪里知道府中有没有买罪奴,自然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原本一回来他就该去同母亲请安, 但?碍于身上沾了味儿, 若叫母亲闻见必就晓得他今日?逃了学, 少不得一顿罚, 遂先?回屋沐浴,再去请安, 才脱下衣裳鞋袜, 便听得外头喊走水了。
母兄下葬后,慕苏大病了一场, 慕家主在床前守了几日?几夜, 慕苏醒来时,听见慕家主与?管家对?话。
府中少了两位主子,主院便用不着那么些人手, 慕家主想要遣散,对?话间,慕苏敏锐的察觉到?,府中没有买过罪奴。
他当即惊觉他那日?在角门附近遇见的罪奴有异,着急说与?父亲,父亲沉默许久后,却道许是?他看错了,认定母兄只是?意外走水遇难。
他不止一次想过,他不该先?去沐浴,该一回府便去见母亲,该与?母兄一同死在那场大火中,就不会后来活着的每一日?,都生不如死。
那天后,慕家主自请削除侯爵,辞去大理寺卿,仿若换了个?人一般,开始养花弄草,醉生梦死,不仅如此?,更是?不许他入朝,连书院都不许他再去。
可偏他一身反骨,不让他去书院,他偏去,不让他入朝,他偏想尽办法谋来一个?大理寺少卿。
但?或许是?他那些年的纨绔混账太过深入人心,不管他后来如何改邪归正,世家大族朝堂之中依旧盛传他不学无术,不堪大用;他并不在意这?些虚名,也?从未与?人争辩过,慢慢地也?就习惯了,甚至有时候觉得这?样其实也?不错。
毕竟做纨绔,比做好官容易太多了。
在周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