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苏压低嗓音:“坊主可在?”
守卫神态恭敬:“坊主不在。”
“可要小的给坊主传信?”
慕苏摆手:“不必,我自行上去。”
守卫遂心中?了然,这应是还有贵客未至,遂退下安排人上了茶水,不再跟着。
北酆楼最?高?一楼本?是坊主才能涉足的地方,但坊主曾有令,不论坊主在与不在,慕苏周策杨明樾三人皆可在北酆楼来去自如。
自然也能上最高楼。
三人虽都不以?真面?目示人,但腰间玉牌与旁人不一样,且因是常客,楼中人已能识得三人身形声音面?具。
北酆楼最?高?一楼视野宽阔,坊主别出心裁移种一棵大?槐树,槐树下放着秋千,查案,还养了一池锦鲤。
慕苏踱步至池边,取出饲料不紧不慢的喂锦鲤,送茶点的人摆放妥当,欲行礼告退,却见郎君笑眯眯逗着池中?锦鲤,头也不回问道:“近日楼中?可有闲人?”
那人一怔,忙恭敬回:“郎君吩咐,自是有的。”
但凡北酆楼中?人都知晓,眼?前这位黑狼面?具郎君是坊主最?重要的贵客,他的话如同坊主之令。
“怒杨坡附近有一阴山沟,埋着些许白骨,查证其身份来历,需要几日?”慕苏。
那人面?不改色回道:“少则两日,多则五日。”
怒杨坡离京都不远,快马加鞭一来一回两日足够,但若白骨难以?查证,自多需要些时日。
“嗯,即刻去办。”
慕苏:“切记,莫要打草惊蛇,留下任何尾巴。”
“是,小的这就去办。”
那人恭敬应下告退离开。
慕苏喂完饲料,拍了拍手?缓缓站起身,走至边台,负手?俯身望着楼下。
北酆楼最?高?处能将整个?酆市尽收眼?底,此刻大?街小巷灯火璀璨,就这么远远瞧着,竟也不输城中?繁华。
可慕苏看不得如此耀眼?的灯火。
负在身后的手?指不知不觉间握紧,面?具之下,眼?底已?无平日的散漫,取而代?之的是骇人的沉郁之色。
七年前的那场大?火仿佛又在眼?前燃烧,伴随着尖叫呼喊和一张张惊恐的面?色。
“家主,火势太大?,您不能进去!”
“放开我,夫人在里?头,夫人!”
“快,快拦下家主!”
“来人啊,灭火,灭火啊!”
“家主,大?公子方才去见了夫人,还未出来,大?公子也在里?头!”大?公子贴身书童一身狼狈,惊恐的喊叫着。
“阿槿,阿槿!”
“夫人,阿槿!快灭火,快啊!”
“母亲,阿兄!”
听到失火,刚回府沐浴的小郎君来不及穿好衣裳鞋袜,裹了层里?衣便冲了过来,跟在身后的言瑞抱着外衫焦急的追上来。
场面?极其混乱,没?人知道火是怎么燃起来的,慕苏也想不起那天是怎样结束的。
他几步一跟头扑进去时,只看见父亲抱着两具尸身哭的撕心裂肺。
他木然的立着,无意识的摇头。
不,那不是母亲阿兄!
他出门时,母亲还笑着让他早些回来,阿兄温和的嘱咐他,不许闯祸,早晨还活生生的两个?人,短短半日便是面?目全非,阴阳两隔,叫他怎么能接受。
耳边的喊叫声渐渐飘远,慕苏从昏迷中?醒来知晓父亲几度晕厥,无法主事,二叔母撑着病体?操持母兄后事,他跌跌撞撞跑到灵堂,想要确认那不是他的母亲兄长。
可母亲那半张脸隐约可见轮廓样貌,将母亲护在怀里?的阿兄虽已?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