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不计较的,很难说,但我有些想不明白。我知晓他们格外看不起我的女子身份,但不曾放在心上,可没想到待我死后,我为生民立命的志向在他们口中却变得那般狭隘。”

“他们就是这样的,你想驱除外敌,他们却更为弯绕,想的是驱除外敌这种美名不能落在女子身上,即便你被全城人所知,他们也要在你头上安一个白月光情人,试图把这份荣耀架在他们心里的应得此殊荣的性别上。”

“人心太怪了。”萧羽苦笑道。

“的确怪,那些人拢了千百年的权,是不允许身侧出现其他声音的。”林雁的思绪变得有些邈远,“我曾做过一个梦,梦去千百年后。即便处处有人高呼公平,可千百年对思想的潜移默化,让这些公平本身就是不公平的。

“梦里总有人在我耳边说,这些学问女子学不得、学来无用,我不服,义无反顾投身去学,且学得很好。当梦里的我想要带着学的东西去找个活计时,他们却说这些行业女子不适合,要么不收女子,要么就要女子胜于同学堂的男子许多才肯聘用。我就只能去考一个更高的学府,去学更多的学问好像在走一条永远看不见光亮的路。”

林雁说着,直视萧羽,凛声道:“我很佩服你,能在这样不公平的环境下杀出重围让所有人都看到。可是即便如此,还有人不择手段地遮掩你的光亮,我实在是心中不甘。”

萧羽听罢许久没有说话,伸手抹去女孩眼角的泪,声音既轻且柔:“日光不会被云翳永远遮蔽,我们管不住那些人,就让自己变得更强大,强到再多阴云也遮不住,举世可见我们的存在。”

林雁心中一动,开口道:“今日与萧将军长谈,感悟良多,压在心头许久的郁郁之情竟消解不少,多谢。”

萧羽倾身,食指点上林雁脸腮,开口道:“小妹面相良善,我见小妹,不胜欢喜,不自觉多说了几句。对了,今日我还特意向云娘借了好酒,想同你不醉不休。”

说着,她笑睨一旁江重雪:“只是,这酒被你那师尊干了一半去他没事吧?”

“嗯?”一直专注解谜没有关注江重雪的林雁愕然看去,江重雪面色不改,面前酒坛轻了一半。

对于林雁稍稍激动的反应,江重雪表示不理解,他带了半分迷茫开口道:“吾,不该喝?”

“喝多了会出事的,”林雁长吁短叹地将酒坛抱过来,开口道,“师尊,吃菜吃菜。”

她可不想一会儿拖个醉鬼回去。

至于她么小酌一盏应当无事。

天光欲曙之时,萧羽自云娘身上离开。

林雁疯狂用手背贴脸颊,试图给自己降热。

酒逢知己千杯少,一不留神就喝多了一点,不过比起江重雪来那还是少太多了。

她将昏迷的云娘带到里屋躺好,而后小心打量江重雪神色。

那如玉脸庞一如往日清明,见她看过来,还不甚明了地回看,直盯得林雁做贼心虚自个儿收回了目光。

林雁扯着江重雪的袖子,深呼吸道:“走吧,师尊。”

这一深呼吸可不得了,好像胃里的酒气也被她吸到脑子里,神台一片混沌,眼前光景扭曲,情况不妙得很。

她把着江重雪手臂,试图站稳走几步,可还没等得及抬步,身子一歪,被江重雪的手臂揽个正好。

“师尊”林雁一手撑着他的臂弯,一手捂头,声音微颤,难受得要命。

头顶上方顿了顿,林雁原地休整了个差不多,刚想继续试着走,身子一轻,整个人被一只强有力的手拉起,而后甩在了一个坚硬物体上。

林雁拍了拍趴伏之物,温热以及硬硬软软的触感,让她隐隐约约意识到,她现在正趴在江重雪的背上。

完了,她没想到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