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传言说,在一些偏僻山村里,出现过一位白衣胜雪、身负竹型剑的仙长,姿容行径都像濯缨仙尊,但却没有一个真的见过濯缨仙尊本人的人能印证这一点。

越神秘的人,越被各种传闻所惦记,不过再多猜测异语,全都隔绝在终年清冷的皎月峰山雪外。

皎月峰的确是太孤寂了。

谢拂衣在这三年前塞给他两只狸奴,言之凿凿说这次的两只一定会后空翻,但江重雪没兴趣对那两只小家伙留心。每日弄好吃食放进食碗中,再给花圃中的花浇浇灵露,就关上门,自己熬着孤独。

他着实低估了失去林雁后的自己,一些从未感知过的不适现今日日缠着他。有时头痛,有时胸口发闷,有时甚至会难以抑制地干呕胃痛。

从前不怎么入睡的他而今嗜睡起来,也只有在梦里,他才能看到嬉笑怒骂的她、撒娇耍赖的她还有,抱着他、说爱他的她。

他靠着梦里的爱活过一年又一年,也只有在梦到她后,醒来空洞洞的胸口才会鼓胀盈满。

但今日,他还没有醒,就觉察到胸口沉甸甸压着什么东西。

江重雪缓缓睁开眼,幽暗瞳眸与胸口上蹲坐的小猫对上。他疲惫地闭上了眼,而后慢慢睁开,抬手捏住小猫后颈皮,把它放下了床。

可小猫难得倔强,刚被他放下就再度蹿了上来,白色猫爪不轻不重地摁着他的胸口。

从哪里跑进来的?

江重雪捏住它,慢慢坐起,转头看着房门,正上方有口小窗,专用来冬日燃炭透气的,江重雪用不上,所以那里常年关着。但现在,它被这只小猫蹿上去掀开,成了小猫入侵的豁口。小窗建得高,另一只小猫翻不过,在门外一边“喵嗷”“喵嗷”叫着,一边用力挠门。

江重雪自床上下来,拎着小猫打开门,将它放到了门外的玩伴身边,想要关上门清净一会儿,衣摆却被挠门的小猫勾住了。

小猫看见他,叫得更凶,爪子不断抓着他的衣摆后收,好像要带他去什么地方。而刚才蹿入室中的小猫直挺挺地坐着,仰着头沉默地看他。

江重雪发自心底地不想理,但他却鬼使神差地迈出了步。

小猫将他带到了他的花圃前。

眼前似乎出现一个人影,他看不清她,声音神态却本能地从脑中浮现。

“这两只小猫太皮了,扑坏了你的花,不过还知道拉着你过来指认案发现场,自首小猫知错认罚,猫好!”

他睁大桃花眼,人影消失,风雪孤寂,桃花随碎雪垂下,满地不忍视的颓然。

这是三年多以来不知第几次的幻觉。

他可能是真的要疯了。

心底绝望悲切几乎一瞬间便吞噬了他,可他却突然回想起刚才的幻听小猫扑坏花。

他条件反射地急切看向遍植灵株的篱笆。篱笆里,有一植株招展生长,白花似蝶,日下之影宛如摇尾狸奴那颗在她走后发芽的种子、停滞生长三年的种子,一夕之间,破土盛放。

江重雪动着僵住的身子,慢慢蹲下身来,探手过去,却只落得一声苦涩的轻笑。

不是幻觉,它开花了,可她还是没有回来,他等不到了。

今年的冬雪来得比往年要迟,林雁自毕业后便留在了X市工作。

加班到八点,推开窗,满目银白,墨色天幕被路边的灯镀上一层暖黄,碎雪纷纷扬扬,一如当年初见。

想起江重雪,林雁眸底失落,合上窗,关掉电脑,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离开了公司。

出了公司门,离开暖气的裹挟,扑面寒风阵阵。林雁捂紧围巾,扣上羽绒服自带的帽子,踏上覆雪长路。

搭上公交车,林雁坐在角落里,打开手机随意翻看消息,却发现平时每天只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