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进一步紧逼。

林雁站在街头,牵着江重雪的袖子,只觉遍体生寒。

人声寥落的大街上,突然驶来一辆马车。路边的百姓待马车驶过,有不少狠狠地在地上啐了口唾沫。

林雁听他们骂骂咧咧,这才知道方才驶过的是凌云的马车。

她与江重雪对视一眼,飞快跟上。一路跟至宫门前,目送凌云自马车上下来,缓步入宫。

不过一日光景,昨日还身姿挺拔的背影,现今微微佝偻着,平白矮了一截。

江重雪开口道:“她是要求情?”

“不是,”林雁摇头,“不是求情。他们五个人,都很清楚,死是解脱,活着的人才是最不容易的。”

“”江重雪听着林雁话尾的轻颤,垂下头来,瞥见她眼底的晶莹,在她自己反应过来抬手擦的时候,先抚上了她的眼。

林雁咬着下唇,合目眨回眼泪,轻声道:“我没事,我们走吧,去打听打听裴府现今的情况。”

裴府不好混进去,裴家的人大抵也是知晓自己现今有多招人恨,故而门卫森严,也不收下人。

林雁和江重雪原在街角等待夜幕降临,看看有没有机会潜进去,可黄昏刚至,还未入夜,街头巷尾便传遍霍殊在牢中自杀的消息。

此事在林雁的预料之中,她并不惊讶,但在看人群几乎是簇拥着从大街小巷涌出,而后齐齐往一个方向而去,还是忍不住心头微颤,而后拉着江重雪跟在了他们后面。

她不知他们因何而来,他们之中也无人议论,缄默像一块沉重的大石,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人群汇成的长流尽头是一座高耸的塔,塔尖尚滚着夕阳的一寸金箔,在最后一缕夕光沉入山野时散尽。

像消尽了最后一口生气。

一道黑影从塔上直直坠落,第一声恸哭在人群中响起,回荡出更多的悲戚之声。

他们在人群中站了很久很久,久到明月高悬,泛着凉气的月光披在每个人的身上,像一道殓衣。

从塔上一跃而下的人是徐旸,桃源五杰除凌云外最后的一个人。

到人群疏疏落落离开,林雁才转头,目光触及人群之后远远站着的人,一身清冷的月色,修竹般的人。

她想起初见此人时漫天飞落的桃花,她想起再见此人时那缕清淡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