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是因吾魂体过虚。”

“天生的吗?”

“自记事起便如此。”江重雪淡淡道。

“那师尊有想过,为何会这样吗?”林雁又问道。

江重雪面如霜雪,很实在地说道:“从前不明白,母亲与寒霄剑灵亦讳莫如深。不过, 方才好似明了。若沈沉舟所言不虚,吾为魔生子,数年来身上魔气未现,多半是体内带有魔息的魂灵被剥去。”

林雁:

这也太实在了。

林雁抠着手,开口道:“师尊, 这话你同我说说便罢,万万不可在旁人面前提。”

“为何?”江重雪微微偏头, “既魔息已然被剥去,那吾便与魔族无一分干系。”

“那万一他们觉得被剥去的那道魂灵迟早会回来该怎么办?”

江重雪认真想了会,开口道:“沈沉舟不会还吾。”

说着,他补充道:“那道魂灵大抵给了沈沉舟,那时,他抢走你的寒霄剑,寒霄剑灵没有抵抗他。除却他身上有吾一部分外,没有别的理由。”

林雁:

她还忘了寒霄剑的事了!

原来江重雪这么聪明的吗!

林雁捶捶脑壳,猛然想起从前做义工遇见的自闭症小朋友里有很多在其他领域都特别有天赋,江重雪要真是傻子,怎么可能仅靠暴力就当上了仙尊。

而且顾吟歌也说过,他符道药道丹道都仅次于各峰仙尊。

林雁谴责了一下自己心底数次对小仙男的诋毁,抬起头同他道:“师尊答应徒儿,这件事也只跟徒儿说,不要和别人讲好不好?”

江重雪眨眨眼,不太明白,心底大抵也不太想答应,所以没有像以往那般痛快应下。

这也难怪,毕竟在遇见她之前,他和空碧山上的那些仙尊仙长一同生活了那么多年,自然是比她还要亲近的,怎会为了她这一句话,就对着旁人藏着掖着。

虽然她所见的空碧山一派和乐融融,但论剑大会混进魔物一事,她见诸位仙长对魔物的态度都闻之色变。以往宠着江重雪那是因为他是他们的师弟,若知晓他是魔族的后代,再知道他是当初险些翻覆天地的瞻天转世

她内心阴暗她先说,可看多了那种名门正派翻脸无情的艺术作品,也容不得她不这么想。

“说予师兄师姐,他们能帮你解沈沉舟于你身上落下的咒。”江重雪低垂着头,盯着自己在夜风中轻摇的衣摆,开口道。

说着,他又道:“抱歉,那种感情,吾克制不得。”

好像他自己心里清楚,他连尝试克制都做不到。

他心底本能地不想克制。

很难说清的感觉,就像他从记事起就想事事夺第一、事事都做成。

当年在课上惹出乱子,潇湘仙尊不让他进阳春阁,他便自己找了个孤山,一遍一遍练曲子,练得飞鸟发狂往树上撞,练得周边树死一片,练得母亲找过来,明确同他讲这样不行,他才作罢。

但看到别人碰乐器、做灵器的时候,心情还是有些奇怪。

说不清哪里奇怪,但他知晓这样的奇怪为世所不容。

他们好像说,这种东西,叫做欲望。

他对她有了欲望?

这厢林雁听他道了歉,无奈叹了叹,开口道:“没事的师尊,人之常情。”

“欲望,也是人之常情吗?”江重雪如是说道。

林雁吓了一大跳,鹿眼睁得浑圆,生怕顾吟歌不知道从哪蹿出来。

她本能地想跟江重雪解释,可这种事实在是解释不了。

若说他只是不满自己的徒儿撂下他和别人玩,那他卡性别干什么?怎么她和杨鸿梦玩他没反应?

他就是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