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寸进尺的是你!”带着哭腔的声音在他对面响起,尾音变成急促的抽泣,温热眼泪落在他的膝头,飞快地渗入衣中。
“你还有命同本尊叫嚣,全因那该死的阿迟。怨本尊得寸进尺,你真是摆不清自己的位置。”瞻天嘲讽道。
“是,我的命系在你身上。但瞻天,你敢保证吗?保证将来有一天,你不会死在我手里。”秋萤止住哭泣,一字一顿道。
瞻天听罢,低声笑着,胸膛震颤,震得秋萤被他钳住的手臂也一起发抖。良久,他才止住笑音,开口道:“蠢货,你在说什么?”
“杀了你。”
“困兽犹斗。”瞻天站直,抓着她的手臂把她拎起,一把扯开一旁的窗,指着外面清扫地面的宫人道,“这里随便一个人都能把你像蚂蚁一样捏死。”
手臂被扯痛的触感令秋萤有些恍惚,她目光刚在宫人身上定格,就被他扔回了床上。
这里是她的居所,没有柔软的被褥,所以她的后背直接撞上了床石,痛得她一阵抽搐。
不肯放过她的人欺身上前,附在她耳畔,开口道:“况且,阿迟还在我的体内,你也想杀了他吗?”
他说着,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开口道:“若说害死村中人的罪魁祸首,归根到底是你才对。若不是你救了阿迟,本尊怎么会循着他的气息追到了村子里,又怎么会围杀他们呢?
“秋萤,你后悔救了阿迟吗?”
“我行善积德问心无愧,你作恶多端必受反噬。”
“反噬?”瞻天冷笑道。
秋萤淌着泪,说话的语气却很冷:“当初我救阿迟前曾向神明请示,神明垂示我此行四凶一吉。只要你不弄死我,我就永远有反击的机会。”
“神明?”瞻天实在是被她逗得开心,笑声愈发得意,于她身侧耳语,“神明要是管苍生的话,怎么会容许本尊纵世行凶多年呢?”
这句话好像直接击穿秋萤用美好幻想包裹的外壳,她听罢,双目空洞,再也没了回答。
瞻天满意地看着她万念俱灰仰躺在床上,泣涕涟涟,如沾了露的花。欲望止不住地开始躁动。
方才医官说她近来不宜房事的话在耳畔一圈圈回绕,瞻天冷着眸子,手指放在了衣结上,然而一抽就能散开的衣结此时却万般难拆,他试了几回,不甘作罢,顺便用衣袍遮住他使不上力气、不断颤抖的手。
没出息的东西,心爱的女人就在眼前还不敢动。
他暗骂了一句,扭头离开。
秋萤躺在床上,等他走后,麻木地擦干了自己的泪,缓了又缓,慢慢爬坐起来,拿起昨日被琼泽打飞的馒头。
它变得很硬很凉,咬下去硌得她柔软的腮肉发疼,轻而淡的血腥气在口中蔓延,但仍不妨碍她努力将干硬的馒头嚼碎了下咽,为自己补充着力气。
林雁以她的视角经历全程,心底又是置身其中的绝望恐惧,又是对她的疼惜。
虽然经历的一切都十分真实,跟发生在自己身上没什么区别,但她知道她和秋萤的感受还是不一样的。
因为这样的痛苦会在离开那个仙器后结束,林雁还是林雁,是被师尊和同门爱护的林雁,镜中发生的一切对她来说只是一个痛感深刻的梦,梦醒了,她还好好的。
可秋萤不一样,这是她的一生。她身后空旷无人,只能摸索着跌跌撞撞在黑暗中前行,而这样的黑暗好像永远没有尽头。
而且,林雁站在千年后,早就窥到了她的结局。
瞻天体内阿迟对她的爱意迟早消失,她会死在瞻天的手里。
一夜恍惚过去,秋萤慢慢从床上爬起来,起身透过昨晚打开的窗子向外看。
她被安置的地方好像也是哪处的殿宇,屋外有被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