哂笑这个荒谬的想法。
锁住她的铁链,是他临时琢磨着做出来的,本身是很普通的锁链,但解开方式很难,就连他自己解开也需要一段时间。这段时间,是他留给自己的时间,若阿迟对她的感情占据上风,忍不住要解开她,他会在阿迟解链子的这段时间里抢回理智,停下对她的哀怜。
目前他的确弄不掉阿迟,但他可以做限制。一如现在他克制不了阿迟对那破眼泪的心软,但同样可以用另一种方式强行镇压下去。
他抬步走向秋萤,看着已经止住哭声的她,看她望向他的那双满是恨意的眼眸,心想,真是一个坚强的姑娘,都到这个地步了,她最大的情绪不是害怕,竟然还是没有任何用途的恨。
他又在想,这双她传达情绪的眼睛真是漂亮,至少死在他手下的那些人,被他折磨时的眼睛,没有这么明亮。
他抬手,轻轻压上了她的眼,动作轻柔,语气缓缓。
“这双眼睛,本尊收下了。”
话语如同对情人的耳语。秋萤听到这句话,背脊一阵发凉,被他蒙住的眼睛短暂刺痛一瞬,旋即麻木。
手上滴了几滴温热,秋萤未从茫然中脱离,便听瞻天带着些许颤音的声音响起:“什么时候听话,什么时候还给你。”
他好像在哭,语气却带了几分讥讽与嫌恶。
秋萤慢慢抬手,抚上自己的眼,原先嵌着圆亮眼眸的眼眶如今空洞深陷,薄薄的敷着一层眼皮。她睁开眼皮,眼前不是暗无天日的漆黑,而是无法言语描述的空旷。
什么都看不到了,对这世界的感知没有了形状、没有了色彩,有的只是凉透的夜风,在她睁眼的一瞬间争先恐后地灌入其中。
秋萤绝望地合上了眼皮。
现今名为示弱实为应对瞻天欺辱的武器也被他收走了。
还是她太天真了些,瞻天即便心底有对她的爱意又怎么样,他归根到底还是那个杀人取乐的恶劣魔物,没有心、没有道德,对付敌者,可以无所不用其极。
一场两败俱伤的战局。
瞻天推门而出,自个儿跑到平素与琼泽比试的战台,摸到什么兵器就往自己身上招呼,其他魔族只当魔尊又动了什么点子,想拦又不敢拦。
带着魔将巡城回来的琼泽还没来得及擦汗,就看战台上飘忽的人影,正在往自己身上甩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