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衡玉暴跳如雷, 底下武官们死眉瞪眼,可就是不吭声。
眼见着殿内气氛愈发紧张, 殿外陈今昭着急的张望,想要给里?头的鹿衡玉打眼色,让他平心静气莫要与他们起冲突, 但此刻怒火中烧的对方又哪里?能注意到旁的?
鹿衡玉似是轴劲上来,与这群武官们杠上了。
他们不答, 他就一遍遍的问,从?质问群将,到最?后精准的抓住一人反复质问。惨遭逼问的就是那阿塔海, 没办法,谁让他坐在最?前列,且还?让鹿衡玉对他印象深刻。
殿外的陈今昭清楚的看见阿塔海怒发冲冠,满脸涨紫的死攥着硕大的拳头,好似下一刻就能冲着面前的人兜头砸去。
肉眼可见的,那虎背熊腰的阿塔海就要被逼急了。
陈今昭看得心惊肉跳,偏殿内的鹿衡玉魔怔般还?在较劲的质问, “你说,你为何不开口!我离你够近罢,总不能连你也听不清罢!”
阿塔海终于忍无可忍吼了句:“别问了,俺不会!”
震天响的怒吼环绕偌大殿宇,殿顶都?好似震了一震。
鹿衡玉短暂的耳鸣后, 双眼喷出更猛烈的怒火!
“读也不会?不是长嘴的事吗!”糊弄谁呢!糊弄谁呢!
可接下来,那阿塔海又进入了哑巴模式。
被逼急了,就鼓着牛眼来上句,当俺文曲星下凡。
再被逼急了,就双手猛地朝外一挥,可去你的罢!
眼见殿内的鹿衡玉脚步虚晃,已经掐人中要后仰了,陈今昭顾不上旁的赶紧急步入殿,连扶带拉的将他搀扶出来。
“你说你,怎么还?较上劲了?再说,身为夫子教书育人,什么样学生遇不着,你要气怕都?气不过来。”搀着体虚气短的鹿衡玉往配殿方向挪着,她看他脸色发白双手发颤,一副气狠了的模样,不由缓了声劝道,“行了行了,别气别气了。也不是多大的事,我刚在外头琢磨了番,好像有些知道问题出在哪了,一会咱们再好好商讨一番……”
清润轻柔的嗓音由着飘忽的微风,时断时续的传来。
上书房殿前,姬寅礼抬手扯松下襟口,抬腿阔步迈过朱槛,织金蟒纹袍摆随步履疾掠而?过。
配殿内,沈砚帮忙着将人搀扶到座上,推了盏茶过去让他喝口缓缓。
陈今昭捶下酸痛的胳膊,缓了口气,与沈砚说了大概情?况后,又安慰了鹿衡玉几句。之后她便落座提笔濡墨,在宣纸上迅速书写的时候,还?与两?人解释了句,“我有些想法,一会与你们细说。”
公孙桓这会刚从?文渊阁回来,身后还?跟着几个各抱一摞奏本的年轻官员。知道西边的偏殿用以给武官们讲学来用,他遂吩咐这几人带着奏本去东偏殿,令他们仔细看完奏本后就列个章程出来。
待这些年轻官员们行礼退下,公孙桓方捋须颔首。
这些人一路跟随他与殿下来到皇都?,如今能够在朝堂各部站稳脚跟,都?是能入他眼的好苗子,历练一番可堪大用。
公孙桓进上书房后未见到殿下,不由将询问的目光看向阶下候着的刘顺。
刘顺小声解释:“殿下正在净房更衣,您且在这稍候。”
公孙桓颔首示意明白,虽有些疑惑刘顺为何未侍候殿下左右,但这毕竟不是什么大事,且也不该他来询问,这想法也就只在脑中一掠而?过。
又过了会,殿下还?未出来,公孙桓想起西配殿那新上任的三杰,遂就低声问了下今日那些武官们的进学情?况。
刘顺的面色有些一言难尽,公孙桓见此就有些明了。
这三杰怕也压不住这群莽夫们。
“刚奴才随殿下要进殿那会,正瞧见那鹿榜眼似被气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