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榻,这是殿下亲手?布置的,当然他也打了把手?,帮着殿下将那小小的帷幔给?挂了起来。
当时殿下眉宇间的欢喜还历历在目,口?吻甚是感慨的与他说,没料到老天?爷竟这般厚待于他。那日殿下还与他说了很多话,回忆着元妃娘娘在时的往昔,畅谈着来日对皇儿的教养。
跟着殿下这般久,他还是头一回见着殿下那般的开怀。
刘顺躬身拾起小榻上拨浪鼓,殿下说他小时候最喜欢玩这个,想来皇儿也喜欢。
陈今昭倚在榻上看着来人,目光惊疑不定的落在他鬓边。
短短一夜未见,他两鬓竟染了霜色,那般醒目又刺目,衬的他整个人都沧桑了起来。
他却丝毫未曾察觉,径自?端碗走了过来,自?然的在榻沿坐下。
她尚未来得及问他是怎么了,就被他手?里的药碗吸引住。
里头药味浓烈,发?出的味道很刺鼻,他端药的手?不大稳,碗里药汁晃动的厉害,溅湿了他的手?背与衣袖。
她好似意识到了什么。眼眸死死盯着药碗片刻,又倏地抬眼视他。
姬寅礼没与她视线相对,一手?虚揽过她肩,一手?端着药碗近前。他呼吸有点重,声音也嘶哑的厉害。
“喝了罢,或许是他不该来。”大抵是他嗓子?又坏了,有几个音节都未发?出来,却还是坚持与她说,“可能是投错了胎,这会急着回去?,要另投他处。你……要成全了他。”
陈今昭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眼泪顺着脸颊滴到了药碗里,溅起了串串涟漪。手心颤抖捂着小腹,她无声落泪,哭到发?颤。
怎么最终会是这般结果。
既留不住,又何必落入她腹中。
温厚有力的手掌抚着她轻颤的脊背,一下又一下。他抚了许久,方哑着声道,“我知?你担心什么,别怕,若来日但凡出现了苗头,我会有一个,杀一个,大不了再另立幼子。总有法子会保全你们。”
口?吻中,带着平静的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