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人祸了。这些年世家派人烧粮仓、烧良田的事就没间断过,虽她在各地组织卫兵严加看管,但总有看管不及被人得手的时?候。每每此时?,她都痛心疾首,又恨得怒发冲冠!她精心呵护小心看管的这些良田粮草,无不是她的心血,堪比她亲亲骨肉,毁她一分粮不啻于剜她的肉。
单是护粮这一项,这些年都已经让她心力交瘁了。
不过杀人的手也愈稳了。当?年大军出征之前,他将天子剑赐给了她,允她持此剑上斩昏君下斩奸佞。督粮的这些年间,她凭此剑斩了不少拦路虎,或许刚开?始那会还?会做些噩梦,可两年下来,她行事愈发雷厉风行,已然可以做到面不改色的下令格杀那些叛乱者。
她受到的刺杀自然也不会少。
冷箭、行刺、下毒、路途埋伏、驱使?猛兽袭击,等等刺杀手段花样百出。不仅是她,出京实施新政的官员们无不都遭遇此等危险境况。
好?在出京在外的官员非单打独斗,身边皆有队兵马护着,倒也没让那些人轻易得手。但直来直往的刺杀倒好?说?,就是下毒之事防不胜防。
有急智的同年为应付此等情况,想?了个招,就是在身边养群鸡鸭鹅,每每食物入口前先?喂家禽。还?别说?,此招甚绝,极大限度的保证了入口食物的安全。此法遂在他们之间流传开?来。
景明五年春,随着大军的渡河南下,世家的末日已近在眼?前。但与此同时?,对方临死前的反扑愈甚,从早春至深秋,光是陈今昭自己每月遭到的刺杀就不下三五回。她亦通信给在外的各位同年,提醒他们越是胜利在望之际,就越要万万小心。
这日,陈今昭来到了济州府查看今岁收粮情况。
刚下了马车,一支冷箭从斜剌嗖得射来,啪嗒声落在了旁边护卫及时举过的盾牌上。与此同时?,另一侧护卫迅疾搭弓射箭,下一刻利箭朝冷箭来处迅猛飞出。
一声惨叫戛然而止。
陈今昭已习以为常,这已是这月来的第八起,没瞧见她身前的护甲上还沾着敌方暗红的血迹。就在来的途中,她还?遭遇了场刺杀,结果也毫无悬念,仓促而疯狂行事的他们,再次以失败告终。
兖州都督脸色青白的过来,带着济州府上下大小官员向她告罪。
“陈大人恕罪,济州府此月已严加排查了三回,万没料到还?有漏网之鱼。此事却是吾等疏漏,万望恕罪!接下来我会下令再次严查济州府,定让那群宵小藏无可藏。”
陈今昭摆手示意无妨,连戒备森严的京城都对这些隐藏至深的死士防不胜防,更何况是地方。
都督姓刘,说?来也跟她有些渊源,他就是袁妙妙的外祖父。
“主要还?是各座粮仓务必让人严加把守。”她正容嘱咐,“务必派重兵把守,日夜轮值,百步之内不得让无关?紧要之人靠近,凡有异常立即上报。粮仓事关?国朝命脉,必须让人严防死守,不得有失。”
“粮仓已派人日夜巡逻,陈大人请放心。”
与刘都督交谈之际,罗行舟闻询匆匆而来。
气喘吁吁的跑到她身前,不等气喘匀,就将怀里捧着的账册一股脑塞给陈今昭。
“看看吧,这是今岁济州府刚统计好?的收成。”
陈今昭瞧他面上隐隐带着藏不住的炫耀之意,心里就有数了,济州府今岁的收成应当?不错。翻开?账册迅速一览,果不其然,竟比去岁足足多了两成。
“竟有如此之多!”
“那是自然,你当?我在这里是吃素的?纵观去往各府实施新政的这些同年里,我这里绝对是见成效最快的,就这点上,你说?你承不承认?”
“承认,承认!”
陈今昭忙不迭应和,只要能给她增大粮食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