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今昭突然主动伸手环抱住他的腰身。
姬寅礼的身躯陡然僵直,但胸腔里的心跳动的却更急乱。
她?将脸埋进他的怀里,声?音低了?下?来,“殿下?,人生路还很长,你还会遇上旁人的。”
他仰面深吸口气,低头将脸深埋进她?发间时?,掌腹用力揉了?揉她?的背。
“说些人话罢,陈今昭。”
听着她?的窃笑声?,他嗅着她?乌发间的馨香,感?受着怀里身子的柔软,不由将人拥紧想?拼命留住她?的气息,不想?失去?。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昭昭,别去?行险途。不说旁的,你总要为你家人考虑几分。”
“殿下?先前说过,可以极大限度的优待沈鹿两人的家族,总不能到我这里,就区别对待了?吧?不说给?陈家荣华富贵,保全一家子人总是?可以的罢。”
陈今昭轻笑了?声?,“若当真事不如人意,那殿下?就权当昔年赐死了?我,那时?候你不口口声?声?说,可以保我儿子顶门立户,光耀门楣吗?殿下?可不能言而?无?信。”
提到当年之事,她?好似再没了?那时?恐惧的情绪。往日的那些阴影,不知何时?渐渐散了?。
姬寅礼抱紧了?她?,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殿下?不必太过担心,上述只是?往最严重那处说而?已,其实此行我已做好万全准备。” 她?想?从怀里掏折子,不过被他拥的太紧,只得作罢,“变法革新在?原先基础上做了?温和改良,较之前,能安稳落地的几率增大不少。”
寝殿内再次陷入了?一片沉静。
两人静静相拥,都在?消化着各自的情绪。
不知过了?多久,陈今昭先打破了?一室的寂静。
“殿下?是?个明主,不该为私情所绊的,我渴望这个世道在?你的治下?,早日实现太平盛世的愿景。而?纵览大局来说,殿下?与我的目的是?一致的,都是?为了?天下?承平、九域归一。”
清润的声?音缓缓在?殿内流淌,话语如她?人般通透,“所以,殿下?,不妨抛开私情,把我当颗棋子来看待罢。以你天下?共主之明睿,以你执棋者之远见,将我摆放在?该有的位置上。”
“容我在?棋盘上冲锋陷阵,尽瘁王事,报君黄金台上意。”
“殿下?,把我当成个得力的臣子。”
“我会做的很好,为你的大业铺路。”
最后一句落下?,姬寅礼浑身的血液都似逆流,心好似被人扔进了?油锅里。似痛,似惧,又似恨。
由爱故生怖,由怖故生恨。
当失去?的恐惧压过人的理智时?,内心就会悄然滋生出股绵延不绝的恨来。恨她?的冥顽不灵,恨她?的倔拗固执,亦恨她?不肯为他妥协哪怕半分!
抬起掌腹将她?仰起的脸重新按在?怀里,不让她?窥探他此刻眸里肆虐的纷涌情绪。
什么棋子,什么臣子,他从来将她?当做他的妻子。
没人比自己更清楚,他没法失去?她?,他压根就承受不住那般的后果?。
而?他有种强烈不详的预感?,一旦他此回放手,她?就会一去?不回了?。
此后世间再无?她?。
他猛闭了?眼,揽着她的臂膀在发颤。
于此一刻,他内心无声滋生股狠劲来。
折了?她?罢,折断她?翅膀,好过让人拧断她?脖子。
“陈今昭,你高估了?我。我非是?个合格主君,你的提议确有煽惑性,只是?却无?法打动一个由爱生恨的男人。”
陈今昭愕然的要抬头,下?一刻他却骤然弓腰,俯下?脸一口咬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