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期间,她一心二用,顺便思考灰蛾与秦饮光的关系。

说实话,她在秦府居住一个月之久,都没注意到这两者究竟有何关联。

秦饮光虽是个聪颖又多才多艺的小姑娘,但她的确也是个普通修士,甚至并不知道灰蛾是什么来头,只因姐姐在用,她也跟着学习并运用灰蛾的力量,无论走到何处都带着它。

但就刚才那个幻境的内容来看,这两者之间必定存在着某种联系,不然灰蛾为何非要用秦饮光的模样与她们交谈,而不是借助岚空明的躯壳说那些话。

思考时,岳听溪试着将自己代入高阶修士的视角去看待。

她想象自己拥有一个小世界,并且她需要在里头选择一个躯壳去做某些事,那么哪一种躯壳会成为她的首选。

考虑再三,岳听溪唤出一块空白灵笺,开始记录:其一,最符合我的审美;其二,与我的性格与喜好最接近;其三,我必须用她的模样才能做到某件事。

而后,她在列出的三种情况里来回揣摩,最后在“其三”上打了钩。

在鸢尾鲸的思念幻境里,最为古怪的一点,秦溯流已经指出来过了秦饮光。

她本该是秦家二小姐、秦溯流的妹妹,却在幻境里成了长姐,并且自始至终坚信自己这一身份。

岳听溪在溪山照顾过不少幼妖,也听上了年纪的“老祖宗”青玉山人叨叨过妖族之中姐姐妹妹的各种琐事。

不管是在她的带幼妖经验,还是青玉山人的念叨里,如果一个妹妹想要成为姐姐,要么是“成为姐姐”有利可图,要么……是她发现了姐姐的辛苦与难处,所以想要变成“姐姐的姐姐”,反过来保护、照顾姐姐。

尽管这种可能性光是想想就匪夷所思,岳听溪依然在灵笺里将“灰蛾”与“秦饮光”划上等号。

总归先有个猜测,之后要做的,便是出秘境之后想办法验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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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听溪姑娘就是当年救下你和兄长的那位大妖吧?没记错的话,她应该是乌梢蛇妖?”

休息舱内,蔺风轻一进来就迫不及待问。

“你的记性当真不错。”秦溯流无奈地笑了笑,“现在知道为何我会‘妄自菲薄’了吧?”

“我倒不这么觉得。”蔺风轻坐下道,“听溪姑娘……我也唤她听溪姐姐吧,我认为她很好说话的,而且妖族在感情一事上本就很单纯,有的妖甚至一到春月就必须想法子排遣,不然人界哪里来那么多狐妖、蛇精魅惑勾诱凡人的话本?”

“那不一样!”秦溯流蹙眉,“听溪姐姐的修为早已摒除这等红尘杂念……”

“但如果你在她那边本来就是很特殊的一种存在呢?”蔺风轻截住话,“比如,她只在你面前才能放出妖身,并且肆意舒展,只在你身旁才能放松身心、安然入眠。那就意味着,她也是喜欢你的,即便这种‘喜欢’暂时还停留在盟友情谊,但只要你愿意去尝试,便能让它更进一步。”

“……”秦溯流无言反驳,且不说这辈子在秦府那些个晚上,她不晓得给岳听溪搬了多少次尾巴,就在刚才,就在这间休息舱内,熟睡的听溪姐姐便无意识缠住了她。

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蔺风轻脸上荡漾出欣慰的笑。

“喜欢便多尝试嘛,主动一点。”她继续激励秦溯流,“再者说,与妖结为道侣的修士也不在少数,妖又不是妖魔,不伤人不害人,若觉得人界的婚礼太过张扬,会扰了她的清静,那你就遵从溪山妖族的习俗,比如去山中拜天地,再拜一拜听溪姐姐的长辈……”

“且慢!我与她才久别重逢,怎么就跳到成婚那档子事去了!”秦溯流赶紧截住话,把她往空床铺推,“快些休息!否则探索遗迹层便不带你了!”

“好好